【原创】 “体用之分”话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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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诗人黄忠则诗曰:“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既然书生“百无一用”,那我们读书、教书到底有什么用?

市面上有很多实用的书籍,有教你升职的《杜拉拉升职记》呀,有教你炒股的《操盘圣经》呀等等,那么我们只读这样的书吗?也让我们的孩子读这样的书吗?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请教一位老师,我们应该读什么书?这位令人尊敬的教授不假思索地告诉我:“读经典,比如十三经!”那时的我懵懵懂懂,虽然不甚明了先生的良苦用心,却也老老实实地照做了。

四五年过去了,现在反思师尊的教诲,读这些经典的大书到底有什么用呢?从技术的角度讲,这些书确实毫无用处——身为所谓“硕士”,论处理公事,自问并不比“学士”们强到哪去,好像也不比“博士”们差多少。但从生命的角度讲,这些书又有大用——下班之后,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不开电脑,甚至不翻书,静静听着风声,心中却有大欢喜。

美国文学理论家哈罗德·布鲁姆认为,阅读经典作品最终给予读者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FONT=楷体_GB2312]审美的力量。他在《西方正典》一书中说道:“深入研读经典不会使人变好或变坏,也不会使公民变得更有用或更有害。莎士比亚或塞万提斯,荷马或但丁,乔叟或拉伯雷,阅读他们作品的真正作用是[FONT=楷体_GB2312]增进内在自我的成长教导我们如何[FONT=楷体_GB2312]在自省时听到自我……西方经典的全部意义在于[FONT=楷体_GB2312]使人善用自己的孤独,这一孤独的最终形式是[FONT=楷体_GB2312]一个人和自己的死亡相遇。

这段话看似颇令人费解,其实它暗含了西方哲学史上最古老也最著名的两个命题。“善用自己的孤独”对应的是“认识你自己”这一命题,这句格言最初刻在古希腊圣城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石碑上,后来被苏格拉底奉为毕生践行的圭臬;而“和自己的死亡相遇”对应的则是“哲学就是练习死亡”这一命题,在柏拉图的著名对话《斐多》中,苏格拉底用汪洋恣肆的雄辩和才情论证了这一命题

以我的阅读经验,当读书读到认识自己、认识死亡的哲学境界,人就会领略到一种死亡也无法威胁到的美,而自己短暂的生命也就融入了这永恒的美中;哪怕只拥抱了永恒之美的瞬间,短暂的生命也因永恒之美的存在而变得不朽。

我想这或许就是读“无用之书”的“大用”吧。

其实,依照中国传统哲学的思路,凡事皆有体用之分,读书也不例外。所谓“用”者,即功用,是注重现实功利的实用主义;而所谓“体”,即本体,是对“用”的还原和超越。还原,就是对生命根基的关怀与呵护;超越,是指对人生境界的张扬与升华。用依附于体,体规定了用。

师尊所推荐的十三经,大概就是安身立命的“体之书”吧?

那么我们应该把“用之书”扔掉,非“体之书”不读吗?非也。现代社会毕竟还是需要一些实用、消遣之书的,但不可本末倒置——这类书读多了,人就会变得营养失衡、精神贫血。更有甚者,如果一味沉迷于那些教人登龙之术、厚黑之道,甚至整人之方的所谓“书”(如今这些书颇有市场),而完全遗忘了关乎“人之为人”的“体之书”,那就更可悲了。

唉,满架的书!哪些是“用”、哪些是“体”?不妨现在就分分类吧……
 

weiz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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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听一位老先生讲,读经典的作用乃在于“净化灵魂”,看似无用,实则大用。人之所以为人者,人心也,至善之追求也。如果仅是为了发财吃饭,当然可以不读书,但慢慢的,人也就容易丧失自我了。在这个纷扰的商业社会,人类更容易迷失方向,所以更要强调读经典,强调“无用”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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