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介子平:不能纪念的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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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黑体]不能纪念的忘却



[FONT=黑体]介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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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揣着糊涂装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不愿活得不明不白,却只能不明不白。都知道有一个不能纪念的日子,秋草黄了几回,野火烧了几遍,仍坚强不能忘却。

若无其事,却还记得,记得若干年前,一个摧毁青年理想、社会信心的事件。一个事件如何判定,不是一个科学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问题,不取决于论据,而取决于站在何种立场上使用论据。古来评判,便有官方民间之分,记载也有正史野史之别,“中国的很多东西,老百姓不信,官员也不信;学生不信,老师也不信;讲的人不信,写的人也不信。可是,每个人都要努力装作很相信,而且,装得越像的那个人,得到奖赏越多。我们就这样,变成一个谎言遍地、骗子横行、是非颠倒、善恶不分的神奇国度。这是怎样的一种邪恶和悲哀?”陈丹青所言,立场即在民间。私著史书,曲笔表述,即野史。二门口听炮响,或非当事人、亲历者,却有民意在其间。不为亲者隐,不为尊者讳,正史标榜却不能,野史可也。邦有道,则庶民不议,何来野史?

为什么不能忘却,因为“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可以很天真简单地活下去,必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而你的愤怒,总指望别人帮你表达。逆水行舟的时代,异见者是自由的信徒,成功虽无把握,成仁却有决心,此即义士。一段路,走了很久,仍看不到希望,一件事,想了很久,仍纠结于心。为何不肯忘却,因为从臣民到公民的路,尚未走完。

佛言劫火遇皆销,何物千年怒若潮。当事人,壮志难酬,愤然离国,没有母亲的新年,不是佳节,不见故人的家园,仿佛故国。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有世臣之谓也。“凡是到达了的地方,都属于昨天”,到达不了的呢?天有不测,人贵安身,时日太促,相对无言,此旁观者也。

野云孤飞,去留无迹,时间的忘川上,忘天下、忘物、忘生、朝彻、见独、忘古今,直至不死不生的樱宁。真空不空,真心自见,一代人的忘却太多,挤不进忘川,流落到了茫茫旷野。记忆的抗争,绝非单枪匹马。

子弹无法击落声音,禁止何以圈死记忆。记忆也可改变世界,改变的是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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