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梁存秀质疑中社科院哲学所书记王立民的哲学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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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中国社科院哲学所书记回应学历质疑:有些非议,意图令人生疑

  2月19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的官方网站发布了春节后第一篇新闻资讯——《哲学所关于梁存秀(梁志学)研究员发布信件的情况通报》,内容如下:
  “自二月十八日下午网络上出现以梁志学研究员发出的公开信件后,我们专程拜访了已离休多年的梁老师。他表示,第一封信件是我和书记之间的私人信件,没有委托任何人在网上发布,我本人是研究西方哲学的,这只是正常的学术探讨。书记也很谦虚地表示,任何文章都有需要不断完善之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并对梁老师所提意见表示感谢。而第二封以梁老师名义发表的公开信并非梁老师本人所写,他本人也没有参加这次会议,网上以‘哲学人’等邮箱发布的信件,是人为的断章取义并恶意炒作,其行为是令人震惊和深思的。梁老师本人明确表示,如有人假借他的名义发布言论和炒作,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落款为“哲学所老干部处”。
  春节刚过,中国社科院哲学所突然发布这篇简讯,尽管不到三百字,但使用了“恶意炒作”、“令人震惊和深思”、“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等语句,似乎表明了事态的严重,然而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又语焉不详。
  简讯中提到的两封“公开信件”到底说了什么?出现在标题中的“梁存秀”是谁?我国最顶尖的哲学研究机构究竟发生了什么?
  澎湃新闻对事件作了梳理,并独家采访到了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的党委书记王立民,作为近期这场争议的核心人物,他并没有回避一系列尖锐的质疑,而是在访谈中直面陈述了自己对这一事件的理解,就近期备受关注的一些热点问题作了坦诚的回应。此文访谈部分已经被访者审阅。
  两封公开信件说了什么?记者从网上了解到,微博ID“光老顽童”是2月18日下午最先在网上转发这两封公开信的账号之一。截至19日中午,页面显示该篇微博阅读数已超50万。

  
  两封信之一,题为《向王立民提几点意见》(下文简称《意见信》),署名梁志学,内容侧重学术切磋,全文如下:

  近日读我所党委书记、教授王立民同志发表在《世界哲学》2016年第1期上的文章,发现一些问题,想提几点意见,请他考虑。
  首先,我要声明,我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年代,在哪个单位,被评为哪个学科的教授的。其次,我要提问,这个刊物是发表研究和翻译外国哲学的文章的,现在发表论述习总书记治国理政的哲学思想的文章,是否符合这个刊物的方针。
  我只读了前言部分,共两页,就发现了下列问题。
  一、本期第6页第1—3行的原文为:“当前,我们党肩负着团结带领全国人民协调推进‘四个全面’,肩负着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肩负着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因此,特别需要不断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智慧的滋养”。这段文字在语法上有错误。似应改为:“当前,我们党肩负着的使命,是团结带领全国人民协调推进‘四个全面’,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和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因此,我们特别需要不断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智慧的滋养。”
  二、本期第6页第15—16行:“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当今时代有着强大的生命力。”这句话讲得太简单,在语义上有缺失。应向读者扼要指出,现时代是什么时代?马克思主义哲学为什么在现时代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三、在本期第6页第17—19行,基辛格的回忆不是转述,应有引文出处。写作不规范。
  四、在本期第6页第19—27行,只写了习总书记在外交活动中的成就,没有按照本文的宗旨提到哲学的高度。
  五、本期第6页第27—29行,写彭丽媛在联合国会议上的出色表现,离开了本文的主旨,应该删除。在这里我想起一段往事:1950年江青化名李进,到山东调查《武训传》涉及的社会背景;针对文艺界出现的错误思想,毛主席在当年发表了他在延安讲过的《实践论》,中国哲学家在评述这本哲学论著时并没有提到李进,苏联哲学家在它被译成俄文发表以后,也是如此。
  2016年2月16日 于北京

  王立民现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党委书记,具有教授职称。澎湃新闻2月初曾报道过,王立民于2015年12月和2016年1月,接连在我国顶级哲学期刊《哲学研究》和《世界哲学》上发表两篇占据首位的重磅论文,阐释国家领导人治国理政的哲学思想等。
  王立民在采访中表示“澎湃新闻发的那篇文章很好,我举双手赞成”,并对澎湃记者声明“您两次打我电话,我事先并不知道是谁,匆忙接听之后,觉得既然接了,我就不会躲躲闪闪。我一直也想和你们聊聊新闻媒体和学术杂志为国家、为民族、为党多做点事情来弘扬正能量的问题。”

  (梁志学又名梁存秀,生于1931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哲学研究所研究员。我国著名西方哲学专家,主要从事德国古典哲学的翻译与研究,是国内最重要的黑格尔、费希特研究专家。他1956年从北京大学哲学系研究生班毕业,分配到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工作,曾任《哲学译丛》责任编辑、《自然科学哲学问题丛刊》主编和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卷自然辩证法部分常务副主编。)
  
  值得一提的是,梁志学不仅是资深的哲学家,还是位老革命。2011年第10期《南风窗》曾做过一篇他的人物稿,《梁存秀:我有我哲学 》。他在那篇稿子里说: "我6岁参加儿童团,9岁当团长,17岁参加地下党,我干的事儿多了,看的事儿多了……一定要有劳动的能力,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我就靠我那‘两亩菜地’维持生活,谁也不巴结。"

  
  王立民向澎湃新闻证实,正如哲学所官网所言,他和所里老干部办的两位同事一起登门拜访了梁志学,就此事进行了沟通。据他介绍,梁志学那封《意见信》是给他的私人纸信,“被别有用心的人发送到网上是触犯了有关法律法规的行为”,而另一封公开信并非梁先生所作(下文会详细介绍另一封信)。
  关于如何看待梁志学在《意见信》中对他的论文提出的那些问题,王立民表示他写的论文是“正能量的论文,用近一年多的时间研究撰写”,并强调“文章发表以来,新华网、求是网、光明网等100多家媒体纷纷转载,足以说明这篇文章具有很好的学术价值”,而“梁老先生是一位离休了十几年的老先生,是学西方哲学的、研究黑格尔的,我们对他都很敬重。我这篇文章是以马哲中国化的角度去写的,我们之间有一些不同见解吧,也是正常的,完全是学术上的探讨。梁老师提的那几条,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非常感谢梁老师提的建议。”
  前文所说的另一封信,题为《致王立民教授的一封公开信》(下文简称《公开信》),署名“哲学人”。中国社科院哲学所多名学者向澎湃新闻证实,这封信最初是在2月17日凌晨1:27分群发至哲学所122位相关人士的电子邮箱的。

  该信主要表达了对王立民的论文水准、学术履历等方面的关注,全文如下:
  本来,您接连在《哲学研究》和《世界哲学》发表重磅文章,快速地变身为一个哲学家,实现了国内绝大多数哲学研究者毕其一生都很难实现的学术发表梦想,您应该向全所同仁毫不保留地分享其中博大精深的治学经验,进一步指引我们在创新工程的学术活动。可是让我们失望的是,上次的全所大会上,您滔滔不绝的一个多小时的演讲却对这些经验只字不提,反而是跑偏到其他的话题上,比如某些杂志编辑的作风问题,您的《父亲的目光》入选某地高中自读课文,以及怕老婆并不是男人的缺点反而是优点等等。
  当然如果您只是说了这些,我们想必也最多不过是失望而已。然而,当您在会上先是说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然后又说自己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的时候,您可以想象,我们当中有很多人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味了。这分明是您的自我评价。难道这只是因为您在所里面发现的一些“坏人坏事”,您就旗帜鲜明地表明立场的一种做法而已?我们于是开始犯嘀咕,发酵各种疑问,甚至产生对我们自己或者您的各种批评意见。会后,我们为了搞清楚我们每个人应该如何自我评价的问题,继续读书看报,继续独立思考,渐渐地,我们发现还是先来请教您一下比较好。
  下面就是我们初步想到的三个方面的问题,希望王教授不要误以为我们这是在刁难。
  问题一:您认为您最近接连在《哲学研究》和《世界哲学》这两份“顶级学术期刊”上发表的文章符合杂志本身的学术范围,并且都达到了它们的录用标准了吗?如果您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您能在这个不太恰当的场合为大家分享一下其中的奥秘吗?
  问题二:关于您的学习履历,澎湃的文章(1)提到“王立民的毕业院校、所修专业、学历学位等学术经历在官网上并未呈现。搜索其他网站也未能找到。澎湃新闻联系了社科院哲学所的在职人员,试图了解相关信息,他们也表示一无所知。这或许和王立民是从院外引进的非学界人士有关。”您能按照“学术机构领导通常具有的官方介绍”的模式,对此给与详细的介绍吗?
  而您的工作履历,就我们在网上看到的最充分展示(3)的那样,您在每一个工作岗位上的任职不超过两年。哲学所网站(2)介绍您“曾兼任大学副校长”,根据证券日报的消息(4),这所学校还是211学校,您能够给出这所学校的名字以及您获得聘任的具体情况吗?
  您在哲学所主页(2)上的教授头衔是在何时何处获得,而且是在什么专业上的呢?
  问题三:在您的哲学所主页上《父亲的目光》是记为您的一项学术成的,其中的情感固然真挚,可惜文笔差了好些。那天会后,发到各个研究室的《父亲的目光》复印件,是出于您要进一步规劝全所同仁孝顺父母的良苦用心,还是您觉得大家文学修养不够,还需要重读一次高中语文呢?
  哲学人
  2016年2月16日

  资料来源:
  1.中国社科院哲学所书记顶级学术期刊发文,阐释习近平哲学思想“http://www.thepaper.cn/www/v3/jsp/newsDetail_forward_1427858_1
  2.王立民(教授,哲学研究所党委书记、副所长)的哲学所主页
  http://philosophy.cass.cn/Subject.aspx?n=20140521152438713302
  3.王立民(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党委书记、副所长)的百度百科主页
  http://baike.baidu.com/subview/1056371/8640422.htm#viewPageContent
  4.“王立民—低调务实的学者型官员又将有新的动向”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0月13日 02:19 证券日报

  的确如王立民所言,这封《公开信》并非梁志学所作,而署名“哲学人”。不过王立民认定此信“放在梁先生信的后面是有意为之,也侵犯了梁老师的权利,梁老师也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记者注意到,在这次获得最广泛传播的“光老顽童”版本中,两封信排版紧凑,并冠以《社会科学院资深老专家质疑哲学所党委书记》的文章标题。即使两信署名和语言风格都迥异,不仔细看或许容易被误读。

  此轮争议的一大焦点,是王立民在顶尖学术期刊《哲学研究》和《世界哲学》上发表的两篇头条论文,是否达到学术标准,以及录用过程是否符合学术规范的问题。王立民对此回应:“实事求是讲,《哲学研究》和《世界哲学》是我们中国社科院的主流学术媒体,也是哲学领域的权威杂志。它们首先是我们中国共产党的学术杂志。中央和社科院也有相关文件明确指出党委书记要切实肩负起意识形态工作的主体责任,要主动发声,敢于发声,弘扬正能量。习总书记在2月19日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也强调,党和政府主办的媒体是党和政府的宣传阵地,必须姓党。所以发文章这件事完全是按照我们社科院有关规定以及中央关于意识形态工作的要求来做的。”
  王立民还强调,他发在《世界哲学》的三万多字长文,“在发表之前征求了多位马哲专家的意见”,社科院内外的都有,他们“均认为这篇文章是一篇很好的有学术价值的文章……不但有学术水平,还有所创新。他明确指出“《世界哲学》不能够只发表翻译的论文,而不发表我们马哲中国化的论文。我们要让全世界都看到总书记治国理政、定国安邦的卓越功绩!”
  王立民表示会继续发表此类文章,“我要为党、为国家、为民族弘扬正气!”
  而此番舆论最关注的焦点,即王立民身为顶尖学术机构的领导,其毕业院校、所修专业、学历学位等学术经历鲜为人知。当澎湃记者问及这方面的相关信息时,王立民称:“我的学历和职称材料,都在我的人事档案里。要公开也是组织上公开,我个人无权公开。而且我的工作调动,都是组织的需要。在组织调动过程中,他们都会严格考察我的档案。”
  他还严正指出《公开信》在“断章取义,有意炒作”。因为“我在中纪委工作了六七年,他们怎么不说呢?只说我‘在每一个工作岗位上的任职不超过两年’,这完全是断章取义。”再一次,王立民向记者推荐阅读他在父亲临终时写的《父亲的目光》一文(《公开信》“问题三”提及,王立民曾把此文复印件发到哲学所各个研究室),他表示“父亲教育我要好好做人和做事,并说:人活着本来就是毁誉兼有的,不要太看重别人的说三道四。沧海横流,人间正道,只要问心无愧,就要善待自己!”
  面对网上的那些议论,王立民说:“作为社科院哲学所党委书记,我有我的党性原则,我有我的组织观念。我不会向某些人交代他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他还认为发《公开信》的人追问此事,在意图方面是令人生疑的。
  王立民也承认,那些围绕他的争议,让他“很受震动”。在他看来,他的论文在发表之初,“效果是非常好的,受到很多国人的赞同。赞同的人中有很多是大哲学家,有很多人是哲学工作者,还有很多各行各业的专家”。可是后来,“在文章无可挑剔的情况下,就有人想从别的角度,试图诋毁这篇文章。我对此充满了疑惑,充满了疑问,充满了对我们中华民族心态的忧虑。”
  王立民对澎湃新闻记者感慨:“为什么弘扬正能量的东西往往要遭到人的围攻?为什么我们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不能够得到很好的弘扬?为什么为我们党、为我们国家、为我们民族实事求是的歌颂,要受到非议和质疑,甚至人身攻击?”
  他认为这种非议是极其不正常的,“充满负能量,也说明有些人对我们国家和民族缺少爱。某些西方势力已把我们国家描写得丑不可言,连我们自己国家的人都不说养育我们的祖国好,都没有自信,那么我请问:我们还能使我们的国家欣欣向荣吗?还能使我们的国家安定团结吗?还能使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屹立世界之林吗?”
  不过王立民郑重声明“非议”并非指梁志学的《意见信》。他称对某些在网上流传的、关于他的“负面新闻”已经做了些了解,他说那是“背后有人在操纵”,甚至“极有可能有西方势力在背后操纵”。记者问他这一说法是否有证据支撑,他说“对了!”

  最新消息:又一封群发邮件?
  就在发稿之际,澎湃新闻获悉,又一封群发邮件——《哲学客给哲学所领导的四条建议》——于2月19日傍晚17:06发至122位哲学所同仁的邮箱。这次“四条建议”的关注点除了王立民的学术、职称之外,还涉及所里工作的违纪现象,发信人自称“哲学客”。全文如下:

  最新一封群发邮件《哲学客给哲学所领导的四条建议》2月19日发至哲学所相关人士的邮箱。
  哲学人暂时沉寂了,二百多位哲学客不能再沉默不语了吧。下面就是哲学客向哲学所相关领导就最近事件而起的一些问题提出的四点建议,敬请斟酌:
  一、成立习总书记哲学研究室,请李、孙、单、崔等学部委员和专家主持,杜绝行政干预和窃取专家成果等违纪现象。
  二、除上级新任命的副书记外,党委纪委委员增补提名工作不透明,集中酝酿过程中没有纪委监督环节,是否存在违反组织纪律情况,应召开全体党员大会说明。
  三、现办公室副主任系现任主要领导从外地直接调入的原来的下属,不符合中纪委相关任用规定,应该轮岗到院内其他单位,以利于其更好的工作与成长。
  四、现任主要领导应(尤其是在哲学中国网上)公示其学历及职称证书,正面回应院内外人员及媒体的质疑,以维护哲学所和社科院形象。
  最后还有两句想说的是:广大哲学客和哲学人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可以通过邮件继续与大家分享。让我们群策群力,学哲学、爱哲学、用哲学,不论先后,不分彼此,为实现中国梦努力奋斗。
  在采访中,王立民表现出对此信并不知情,未予以回应。

(责任编辑:潘奕燃 UN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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