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还不错的译著

Jerry

版主
看起来还不错的译著

很久没有上来发过新主题了,稍微注意到,感觉主题的回复和浏览数相差太远了。现在主要是新会员在活跃......如今又上来打酱油了。
不过,我还是看到“实在读不下去的译著”这个主题的回帖再攀新高,毋庸置疑,这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我曾和Chaque大侠在论坛里讨论过,对学术翻译的批判。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批评是建立在一种对理想的守望和期待上”,不过我们没有讨论到,究竟要把批判控制在怎样的限度,才会使这种negative critique成为推进而非消极扼杀。

我也是学生出身,在豆瓣时就曾发现,老师们对“目前大多数翻译简直不能看”的津津乐道会对学生产生怎样的影响,大多数人都开始对译本动辄嗤之以鼻。当然,引发出怀疑精神,能根据译本翻捡原文或者能干脆读原著那最好(就把握原意而言),但年轻人无论是汉语还是外语都没有达到一定程度(语言的积累必然是一个长期的伴随着人生理解的过程),这种单纯的认“外”贬“汉”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在汉语学界尤其是西学研究领域,这种认贬或称跟从心态由来已久,根深蒂固。我们的研究本身、我们所操持的汉语言本身究竟具有什么样的地位,对于这类问题,这里只是作为引线而提出,不是本贴讨论重点,但是显然不能将这种自觉心态归结于大民族意识或学术民族意识的抬头。

倘若将汉语视为中介,那么我们在交流讨论到同一论题时,是不是最好就用相应的外语呢。这是我最近碰到的问题,都读胡塞尔,不管读的是英文还是德文,不排除许多因语言的细微差异而导致的意义的难以传递,难道出于“保真性”我们就没法用汉语交谈了?
佛经入中国,与如今的翻译盛事类似,都是为了引进新的思想观念而对原有语言进行改造“旧瓶装新酒”,不可避免会出现问题、争论甚至同一语词的不同意义之间的斗争,不过,谁又知道,这不是第二次百子争鸣的契机呢。

在翻译中,汉语作为译语,自身在进行意义的孳孽,好的译本,不仅在达意上有其独到理解,而且自身的优美也足堪吟诵。如果说意义的传达,必然要假力于这种优美,那么对于翻译的鄙薄,将使人错失多少东西?

上已提到,作为青年,语言能力尚不成熟,若能由此批判之途通达进至国外学界,不必再说汉语,那当然很好,不过恐怕多数人都难至此“臻境”。

毋庸置疑,目前学术界的翻译情况确实很糟,值得我们不断地添入黑名单,不过也不排除好的译本的存在,而且对于“好”这个标准的理解,若非有意识地长久沉浸于语言本身,且有一定的翻译实践,不能体会。与清新可人的遭遇,素来都是心有意而言不及,能玩味到嘉善之处者,未必能说出具体好在哪里。不过相对于那么多、那么怀抱理想的批评文章(可惜,许多文章在提出批评之后,并没有给出自己的理解和译文的参考,从而形成一边倒的批斗而非商榷模式),这个工作还是需要提出,惟“善者”促人向善,久诵典雅自己的语言才能有典雅的可能性。

我经常想起这样一个例子(人名忘了),一学子从师读通鉴,师问读到了什么,答曰此处有讹彼处有错,师怒而责,那你从通鉴中学到什么呢?动辄批驳古人,也就错失了与古人交心的机会。

传统的传承不可不曰保守迂腐,这需要批判和怀疑精神来开出新意,而如今一旦批判成为无根基之木,也还需要将激情转化为吸收-建设的动力。

这里至少可以推出两个标准或称条件:达意巧妙,表达优美。或者至少,能根据译者的工作态度来判断,此人有没有用心。(众所周知,如今学界“升级”标准中翻译并不是一项指标,由此可见译者个人的精神追求构成了译本完善的基本动力。)
所以本主题贴倡导,列出你认为的符合最低标准的译著,当然若能有人附以实例列举而证明“佳妙”之处的更好,光秃秃一个书名和介绍下来,也就变成了一种书目推介广告。

这里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书目推介,很多人满意于做一块公共信息展览板,用自己的二手认知来告诉那些不知道《精神现象学》是应读名著的人。国内多少导师给学生开的书目自己都没认真品读过。我不是否定这种书目推介的意义,只是遗憾,并且声明此帖要的不是这种效果。商务的汉译名著,几代人积累的翻译丛书,如果有人想要这么排列书目的话,肯定会被我视为刷贴。我觉得读过、品过、激动过才能算数。如果对名译有心得且能表达出来,当然欢迎。或者,在知见范围内,你至少提供个信息:哪些修订译本不是简单的重印了事,译者的确在大篇幅地完善他的工作。

在品读基础上,针对译文提出自己见解(或译文参考)的,更加欢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水平只有在这种对话中才有提高,没有人一开始就完美,都在学习和进步。

我相信有读书人的存在,而且正因这种存在而有“不孤”之感。不过考虑到有不完整看完帖子要求就回复的人,有跟贴混升级的人,我还是提醒句,我会自己去找来对照着看的,小心累积反对。

此帖也不是做学术广告,哪个人人品好名声大,译本就一定好,这种未经批判的先入之见请不要带来。文本说了算,道德评价和翻译态度,不能等同。

我预料到这个帖子可能会出现只有浏览数而少回复的情况,这种冷场没什么,不过如此若能激发出对两个帖子回复之间反差的深思,也就达到目的了。还是期待着读书人的出现。

最后补充一点:是学术著作翻译,不是文学作品,学科领域不限。

---------- 帖子增加于 12:22 ---------- 之前的帖子发布于 12:07 ----------

先自己发吧:

《希腊精神》,汉密尔顿,葛海滨译,辽宁教育2003版(“新世纪万有文库”),华夏2008修订版(“汉密尔顿的古典世界”)

推荐理由:我本来是想补完网上的一个电子版, 这是辽教的老版,几日前david兄辛劳上传了新版,我在补的过程发现,这个译者对文句表达的变动极大,出乎意料,原来打算电子书制作以老版为底本,后来觉得未免对不起修改后更精炼优美的译文。《希腊精神》一书初读时就觉得琅琅上口,译者语感不错,修订版让我有重新发现的期待感。
唯一可惜的华夏这套书纸张质量很差装帧也不让我喜欢,比起收藏纸本来我现在更热衷于边读边作个电子版,这受益于Dasha兄作的《查拉图斯特拉中德对照本》的启发。
我没有对照汉密尔顿的英文原文,只就汉语译文本身的文风而言。
 

swan

普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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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Jerry君不只是个病理学家,还是个生理学家。我这里也向诸位读书人推荐一本个人认为确实翻译的不错的译著。

[英]培根 著,《新工具》,许宝骙 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年10月第1版。

个人认为,本书译文语言准确、优美,注释详尽,来自拉丁文的英文译本似乎都没有中文那么恰当、生动。如果有读者能认真、耐心地读完这本书,我想他(本来想在这里打个“她”字,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吧,希望不要被女性朋友的唾沫淹死)绝不会说这本书只是一本枯燥的谈论三表法和排除式归纳法的科学方法论著作,我敢保证,书中有许多地方会让他发出会心的微笑。
 

Mindware2000

普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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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读书人”指的是读了点书的人,那么我勉强算是,所以在此妄评一二,但愿不算逾矩。
完整的译著看的极少,半是因为看不下去(另一半是,能找到原著就尽量读原著)。“目前大多数翻译都简直不能看”,不算妄言。但是学术翻译本身实为难事,既要理解准确,又要中文清通(译本难读,很多是因为硬译欧文,不符合汉语的习惯),能两者兼具的译者,似乎不多。(另外,学术翻译的一个问题是,很多术语在汉语里没有合适的表达。)
今天很少人能达到思果要求的那个中文水准,所以能做到译文流畅就不错了。于此,几年前读过王希翻译的《美国自由的故事》(商务印书馆),印象还不错,但书不在手边,无法查证。或者是因为这本书本来就写得很通俗(所以未必算是学术著作),再者王希翻译自己老师的作品,把握应该还比较准确。
 

lzl8009

普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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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推荐一本个人认为翻译得很不错的译著。

[英]罗素.哲学问题[M].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当年读硕士的时候,在导师的大力推荐下读了这本书之后,对罗素的敬仰之情就油然而生。这其中固然有罗素自己的功劳(因为他素以语言优美著称,曾获诺贝尔文学奖),但译者的功劳亦不可抹。用导师的话说就是,本书的翻译确实体现了译者深厚的功力,应当成为译者们学习的“典范”。
 

garlic

活跃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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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师的译本可读性不错,但是我个人认为他对一些哲学术语的翻译不太妥当,例如第十二章TRUTH AND FALSEHOOD翻译成“真理与虚妄”,我就觉得不好,我认为“真与假”就可以了。另外,还有将true翻译成“真确的”,这个也不太妥当。整体译文还是很好的,瑕不掩瑜。
我只是个人意见,别喷我☹
我也推荐一本个人认为翻译得很不错的译著。

[英]罗素.哲学问题[M].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当年读硕士的时候,在导师的大力推荐下读了这本书之后,对罗素的敬仰之情就油然而生。这其中固然有罗素自己的功劳(因为他素以语言优美著称,曾获诺贝尔文学奖),但译者的功劳亦不可抹。用导师的话说就是,本书的翻译确实体现了译者深厚的功力,应当成为译者们学习的“典范”。
 

nifengyang

活跃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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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想起这样一个例子(人名忘了),一学子从师读通鉴,师问读到了什么,答曰此处有讹彼处有错,师怒而责,那你从通鉴中学到什么呢?动辄批驳古人,也就错失了与古人交心的机会。
记忆中,陈寅恪曾对自己弟子说,如果你只热衷于批判古人,那你收获肯定不多。读前人的作品是为了吸收前人的精华,而不是为了批判前人来图个痛快。我对此话感触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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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想起这样一个例子(人名忘了),一学子从师读通鉴,师问读到了什么,答曰此处有讹彼处有错,师怒而责,那你从通鉴中学到什么呢?动辄批驳古人,也就错失了与古人交心的机会。
如果我没记错,好像这是熊十力和徐复观师徒的故事。
 

GREAT-DATI

人文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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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卷有益,只要不是太离谱。
即便有可能严重歪曲作品原意,也绝非那么容易。
人之受语言的制约超乎想象。
 

au

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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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点,随着大规模平行语料库的建立,双语或多语之间的互译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如科技、商务、政治和体育等方面的文献基本上通过机器就能够完成对译,而且翻译的准确性相当高。但是,象哲学这些思辨性很强的学科,语料库的作用实在是有限。主要原因是对很多基本术语缺乏统一的界定,以至于无法完成标注和赋码等基本加工。
 

ibk

活跃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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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还不错的译著

我没有对照汉密尔顿的英文原文,只就汉语译文本身的文风而言。
最后一句话把整个帖子打翻了。
所谓“不错”只能是翻译得“不错”,而不应该是“看起来”不错,否则的话还有意义么,还有衡量的标准么?
 

吴茗

知名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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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泰勒的《形而上学》,上海译文,1984。翻译比较流畅,书也通俗易懂。泰勒说,形而上学是健全理智生活的需要,它给人的报酬就是智慧。
好的译作不仅能传达原意,而且还能使我们对作者的思想发生很大的兴趣,并有助于我们继续思想。而坏的翻译却使我们不能理解愿意,而且使原著者可能远离我们而去,让我们失去与原作者的交流。就此而言,我觉得汉译名著的确起了不小的作用。就拿吴寿彭译的《形而上学》而言,优雅的汉语,而且还力图把亚里士多德的思想转化为汉语思想,这比起那些用汉语与西语不同,说什么不可译的人来说,不知伟大多少呢。黑格尔曾说,如果哲学不能转化为德语思维就不可能造就伟大的德国的文化。对于我们汉语学界来说,何尝不是如此。我们后人只所以不能做到原因就在于我们的当代学人对本国的语言文化不通,而且对西方文化也是一知半解。可以说是对中西文化一无所知。前辈学人则兼具两者,可以说是两脚踏东西文化。即便是陈康说,柏拉图不可译,也再努力把柏拉图的思想转化为汉语思想。其伟大抱负,以西方人以不懂汉语为耻,何尝不是如此呢。比起前辈学人的伟大抱负来说,当代的学人实在是跳梁小丑,除了跟在西人的屁股后面乱叫之外一无是处。就连自己本国文化的研究也不如外国人研究的深入。不然就是自贬,认为西方研究中国文化的权威,言必称西方。通篇文章不好好用汉语写作,非要加上一些西文,通篇到处都充斥着西文,好像只有如此才能显示自己多么有思想,多么有文化,好像自己比别人深刻一样。其实当今中国的学术研究文章书籍,看多了就会发现都是抄袭西方的,哲学更是如此,有多少是自己的东西呢(可能国学除外)。程炼说,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写出像《单子论》这样的著作,可是如果我们不能把西方文化像佛经一样转化为我们自己的语言,并融合与中国文化中。如果我们不具有世界文化本来是一体的,古今中外天理人情都是一样的胸怀,不具有世界主义,而只有狭小的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在中外之间画上人为的界限,如何能做到呢。一个美国人在我们黄河上横渡尽然会激起我们青年虚荣的爱国心,说什么我们的黄河为什么让外国人成为横渡第一人呢。可笑可笑。
 

Jerry

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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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把整个帖子打翻了。
所谓“不错”只能是翻译得“不错”,而不应该是“看起来”不错,否则的话还有意义么,还有衡量的标准么?
针对此说明补充几点:
首先,我没有预料到发这个贴也会有这种站队效果,出于礼貌原因,我没有说,本贴只适宜那些提供书的回帖。但我要提出,首先本人与chaque大侠代表的批评派只是意见不同,不牵涉其他。而我本人非常重视这种不同,哪怕会产生争论、反对,多激烈都无妨。一种观念如果不能直面反对与不同声音,这种观念不会有发展动力和生命力。楼上的说法,我能理解,然而言重,甚至过于偏激了。

我经常想起这么个例子,作为对自己以前所持的那种形而上学式的一棍子打死思维的反省,海德格在《存在与时间》中提到过“常人”,但是读过的人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常人的,但是不排除“认同者”会用这种分判标准来判断他人,所以我很早之前就有这种疑问:不是这种概念的分判,具有事实的意义吗?还是它们只是一种形而上学的虚构,其功能就和“恐怖分子”、“精神病”的划界-排斥作用是一样的。如果我们承认人的复杂性,那么任何纯粹的“一地鸡毛”的人,或者楼上所厌弃的那类当代学人,都是不存在的,如果存在,也可能只是一种观念形态,而非现实的存在,或许,这种排斥划界消极意义上而言只是让我们自己努力不去成为那一类人,而非积极地认定他人即此类人。

要远离形而上学可能比我们想得更难。在对待翻译的态度上,我不是理想派,而是现实派。批评者当然要高举理想的旗帜,然而如何实现这种理想,光批评还不够,甚至现实的态度也不一定能保证能接近那种理想,我能理解这位兄台的主张——翻译得“不错”,不过,我提不出这种“不错”的标准,不少对错的判断,在我看来都会陷入辩证,时常有些此时无法理解甚至责难的翻译,过段时间后恍然大悟明白了译者想传达的意思,当然,要说绝对贴近原文,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这位兄台认为能够提出一个普遍的“不错”或说“对”的衡量标准,我倒很乐意听听。就我理解,对错的判断如同好坏判断,都是单称,就具体文本情境而言,或许能发现“领会”的译法忽视了海德格与后来诠释学的关联,不过毕竟不能找到一个译名涵盖所有关联,况且每类关联都是一种“发现”和“理解”,不是绝对的。对存在的“领会”这种译法,在《第一哲学沉思集》中译本就出现了。

我是现实派,所以我帖子的标题就是“看起来还不错”,说到标准,这算是在趣味判断(Geschmackurteil)范畴里的吧。我不会以特别的标准来衡定“好”,一个初入门者可能觉得处处都是胜景,这对他的吸收学习是好事,虽然他所认为的好在别人看来不一定算是。所以我的提议就是,我们给予感谢,要在真正自行对书过目之后,因为声望不是码字补助。人多了,自然就分出哪些是大家认为都好的,这也就形成了一类“审美”对普遍性的诉求了。至于意义,你当然可以说没有,标准太高了,会失去很多东西。我偶尔也会去看看主旋律的东西,也许也会有人认为那是无意义吧,你自己能找到意义就可以了呗。我发现我的主贴大道理讲太多了,唧唧歪歪一通的让人以为我真要针对什么什么而来,于是戒备反击的样子,sighing...

这种意义的疑问让我有点无语,人都追问自觉有意义的东西,如同你质问我觉得有什么意义(你觉得质问有意义,而我可能不然),我当然觉得有意义,你不觉得我也没法拿我的意义给你,所以,你还是问你自己吧。不过看起来你的质问根本不是疑问,不期望回复的疑问就成了自言自语了,没法帮你...
我很想抄个水贴来回复这位兄台的疑问,又怕被指责不严肃。又说了一通道理,sighing...

楼上的楼上的楼上,所谓传闻或说逸闻,就是不可考最初的源起,况且重要的不是谁对谁说的,而是道理本身。

本人最近忙于论文,打酱油的说法就是缘于我不会经常前来回复,可能也就读到本好书了来上来补个贴。若有不及时之处,见谅。
 

alvin

普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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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原著、读译文抑或自己翻译?

看了楼主的帖子,诸多方面表示赞同,以下是自己的一点看法:
和众多学文科的学生一样,我经常在课堂上听到要求读原著、读经典的提法。但是问题是:什么样的本子才算原著(什么算作经典姑且不论)?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是德文的、
英文的、还是晓芒老师的中译本呢?当然多数人肯定认为普鲁士科学院的德文是原著了,但是多少中国学生能够读?所以在学习的阶段,较为切实的办法是找一个比较好的中译本读。而判断一个好的中译本,核心还是在于人们常常提到的信、达、雅的标准,但是我个人觉得,也许对于学生而言,有助于理解的本子可能是最重要的。毕竟在学习阶段,明白相应译作要表达的意思是最我们的直接目标。也就是说,中译本的需要达到的一个优点是要能准确地表达原作者的意思,而不是一个个字、一句句话的去对应。(毕竟不同的语言的语法规则也存在着种种差异)
其次是对于所谓的“国内的翻译基本上是没法读”这样的俏皮说法,我还是不敢苟同。诚然有很多译本的质量存在着问题,但是我觉得这一方面是翻译者的责任心问题,另一方面也和译者对于原著的熟悉程度有关。所以对待翻译必须慎重,要不然就不要翻译,以免把原著翻废了不说还留下恶名。但是正如前面说提到的,国内了解德文、希腊文等语种的专家相对于英语专家而言还是较少,所以对于这些语种的著作的翻译还是有价值的,而学术的传统要薪火相传,一些从事相关研究的人就有必要在翻译能力上有所锻炼,以便在需要的时候能够承担这一任务。所以说当前好的翻译不多,原因恰恰在于从事研究的人在翻译方面的训练太少。(翻译训练和出版译著区别开)
试想国外的那些大学者,不仅仅是有自己的思想,更在于他们能够了解多种语言、多种文化,也许他们并没有经常把别人的东西翻译成文字见诸书籍报刊,但是他们肯定是将各种思想“翻译”成自己能够理解的母语纳入到自己的思考之中。所以倘若国内的高质量翻译,或者文人的翻译能力很高了,这倒是件幸事.
注明:帖子里提到邓老师的康德译著并不是为了说明他的译文就是国内最好,而是从客观角度上说,很多本科生、研究生进入康德哲学的过程都是依赖他的本子,也许其中的很多人在英语、德语水平提高到一定程度后,反而能够回头看到邓老师译本中的一些瑕疵,但是梯子的作用却并不因此在登上一个山头之后而被忘记。
 

lalaxiong1

初级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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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小辈,不敢妄谈。
只能说,不能读外文,讲究于译作,是一种现实的选择,但这种情况下还总是抱怨太多译作不佳,实在有不能者多嘴之嫌。
从经济学上讲,译作现在是卖方市场,产品质量差有所必然,而改变这局面终不在于买者抱怨。
 
由版主最后修改:

ibk

活跃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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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承认,楼主在12楼洋洋洒洒的回帖我没怎么太看懂,因为不太了解“海德格尔”和“诠释学”。很抱歉。但奇怪的是,楼主在回复的时候似乎也没看懂我的大白话回帖,不知原因为何。
我根本没有讨论判断译著好坏的“标准”问题。我想说的只是,一个人要谈论任何一本译著是否“还不错”,基本前提是拿译文对照原文。像楼主这样——“我没有对照汉密尔顿的英文原文,只就汉语译文本身的文风而言 ”——我只能说,无语了。
 

Jerry

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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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承认,楼主在12楼洋洋洒洒的回帖我没怎么太看懂,因为不太了解“海德格尔”和“诠释学”。很抱歉。但奇怪的是,楼主在回复的时候似乎也没看懂我的大白话回帖,不知原因为何。
我根本没有讨论判断译著好坏的“标准”问题。我想说的只是,一个人要谈论任何一本译著是否“还不错”,基本前提是拿译文对照原文。像楼主这样——“我没有对照汉密尔顿的英文原文,只就汉语译文本身的文风而言 ”——我只能说,无语了。
我也必须抱歉,说实话我的洋洋洒洒之所以没让您看懂,乃是因为我没有看懂您那一句反问的大白话,您说翻译“不错”,我的理解就是翻译不出错,然而至今我没有发现如何才能不至于出错,或说对错标准。我举的例子也只是为了说明,如今某些译本为众人所接受的通行译名,往往也在某种程度上遮蔽了另外的理解之意,一言以蔽之,翻译是以理解为前提的,存在不同理解的可能,就不存在标准的“对”的译文——但这不排除译者的错误。

然而我的帖子不是为了讨论译文对错,而是适宜度,可被接受的限度,甚至可说是,译者对译本自身优雅的追求,我会以《希腊精神》的中译本作为例子,乃是因为我认可其译文的文句达到了可诵读性,权以此句为例:“ 他们的雕塑无与伦比,他们的建筑精美绝伦,他们的文章作品空前绝后。”我不知道若有其他译本是否会同样译成排比结构,不过全书中处处可见的译者对译文修辞的重视,或许是我所欣赏的,当然汉密尔顿本人的文风便是如此。不错的译本,是在接近原本中展现汉语自身的魅力。

我有Ecco of Greek,但并未找到The Greek Way一书,之所以对汉密尔顿的文风有所判断乃是因为我读了这个本子,我也很想有个原本对照,现今电子书是大大弥补了纸本的不足,然而以如今之水平想要奢求愿读之译本都能找到原本,还是太苛求了,更不能以此来要求所有读译本的都要找原本,来作为判断“不错”的底线和标准...
(当然,我不是有意偏离出您的回复改为强调其它,您无需在意上述说法。)

但我还是坚持,没有对照原文并不代表我没有把握到汉密尔顿,以原文为主的观念其背后的预设是什么,我在主贴中已经有所探讨。我想说的是,不错的汉译,恰恰是在有效地传达原文(意义,意蕴),(这种传达恰被理想论者视为不可能)译本当然不可能完美地再现原文的意思、文风等等(我觉得若说无与伦比等等没有传达出英文原文的韵味,这肯定是在以原本否定译本)然而译本目前所达到的这种效果,就现代汉语的学术话语系统而言,即使是误读,也已经是不错了,这就是我想说的,翻译的传递不可能没有误读。

对于译本的态度,您是对照,也就是说“提防”,而我是“信任”,但我并不排斥说不要对照,只是想说不能苛求,而您断言,最后一句打翻整个帖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您的立场太强,以致根本无法读出我在主贴中的意图。我最低期望的标准就是译者对修订译本改动的工作量大小,这么说当然也不是要说那些没修订的译本就不好。

我觉得为求得理解还是表述详尽较好,呵呵。陈述句说出来都有言而不及之处,何况问句。我很想针对您的质问分析出更多可理解的要素以资回答,不过看起来是失败了呢,我不强求您接受我的意思,说这么多并不是因为我不理解您,要对照原文和对译文的“信”的追求,我想表达的是另一个方面。
 

lalaxiong1

初级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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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译笔三个要求:信、雅、达。楼主说不错,不是以“信”这方面,是吧。

哦,学术就是复杂,这么个议题就需要洋洋洒洒,本人服矣。
 

Jerry

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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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译笔三个要求:信、雅、达。楼主说不错,不是以“信”这方面,是吧。

哦,学术就是复杂,这么个议题就需要洋洋洒洒,本人服矣。
你这句“是吧”让我很尴尬,我的回答肯定不是,但是我觉得你这么理解没问题,很适合你,阁下可以把复杂的问题看得简单,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看着象牙塔里面的所谓知识分子吵得不可开交,公交车司机会说,有意思吗,然后把车开得飞快,为了多上几个客。有些时候不同类不同视角的人还真是很难奢求理解,如今的认同,都是小圈子内的,只有不同的圈子范围不一的圈子,恐怕难有“普遍”二字了。
上面是开个玩笑打个比方,比起学术来,人生更复杂,不过这不排除有那些人活得简单也活得幸福。一个不懂也不关注“生态、科技、环境、未来末日”的人,肯定看不懂2010,甚至根本就不会去想去看这种东西,如果不是为了从众而去看什么大片,他还可以大声质疑,多少年以后的事情有必要现在提心吊胆,为这么个常识大惊小怪吗?(地球终究会毁灭的)对他来说,生活就是与周围世界打交道,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Jerry

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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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前的帖子,也没见推荐几本书。自己上来补个。近读奥古斯丁《忏悔录》,不夸张的说,此译本“绝难增删一字”,处处现出古汉语的典雅。只是这个老前辈长年默默无名。
不是因为我是基督徒才推荐这本书,我还真愿意成为这么个老实的基督徒。

周士良天主教耶稣会中国籍会士,北京天主教辅仁大学历史系毕业,做过上海唐墓桥达义公学(现上海市唐镇中学)校长和上海教区龚品梅主教秘书。
精通拉丁文法文等多种语文,从原文译出圣奥古斯丁《忏悔录》和《福音概论》(法国耶稣会士余卞Joseph Huby原著)、《旧约以色列民族史》(法国耶稣会士戴业劳Henri Daniel-Rops原著)、《江南传教史》(法国耶稣会士高龙鞶原著)等书。
周神父译《忏悔录》1962年完成,1963年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重印15次以上,印数多,流传广,圣奥古斯丁引《武加大译本》经文译自拉丁文原文,惟译名经编辑加工改用新教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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