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哉,巴黎

少年时代,曾经在禁书中找到一本《顾维钧日记》,知道了巴黎和会,知道了凡尔赛和约,同时知道了凡尔赛宫。也许是日记中充满了苍凉、无奈与愤懑,在我心中,凡尔赛宫与中国人的苦难总有某种关联。在很长时间内,倒是不太想起他作为法国皇宫的辉煌。

1710年凡尔赛宫主体工程全部完成,它是最豪华的宫殿建筑,也是法国乃至欧洲的贵族活动中心、艺术中心和文化时尚的发源地。1789年10月6日,随着路易十六被处死,凡尔赛宫作为王宫的历史至此终结。

经常听人说,皇宫是冤魂最多的地方。或许凡尔赛宫太有名了吧,慕名而来者云集在此。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的游客,使昔日的皇宫内院,成为大众的娱乐场所。欢快、惊叹以及种种说不清的情绪、情感,早已经压倒了冤魂的哀鸣。路易十六魂魄安在?在凡尔赛宫策划镇压巴黎公社的梯也尔,可会愤愤不平地瞪着今天没事找茬罢工的巴黎工人?顾维钧已经作古,来到凡尔赛宫的中国人总不会忘记,这位形单影只的外交官,当年在凡尔赛宫掷地有声:“山东对中国文明的意义,相当于耶路撒冷对基督教文明的意义。”一语既出,感动会场,感动世界。虽然人声嘈杂,却能用心听到这位有良知的外交官从心底里发出的绝响。



从巴黎驱车一个多小时,枫丹白露宫那文艺复兴式的形态出现在面前。枫丹白露宫始建于12世纪,不过这所宫殿最著名的主人当属拿破仑。1814 年 4 月 20 日 下午 1 点,押送拿破仑的马车,在枫丹白露前的广场上等候。拿破仑恋恋不舍地从枫丹白露大门马蹄形石梯的右边走下来。拿破仑对站成方阵的禁卫军说:“我的老卫兵们, 我来向你们说永别了! 继续为法国效劳吧!”从这一天起白马广场, 又叫做永别广场。


枫丹白露宫游人不多,在富丽堂皇的宫阙漫步,穿梭历史的时空,仿佛可以看到行宫曾经的辉煌。拿破仑签署诏书的桌子,静静地站立在那里,或许它的记忆深处尚有主人指掌的温暖。约瑟芬的卧房,在中国应该叫做东宫了,美美地闲置在那里,故人已经乘黄鹤去。室内那华丽的纬缦依旧色彩斑斓,懒懒的流苏,漫不经心地垂下来,带着几分美女的慵懒,几分皇家的美艳。当年热中的拿破仑曾经对约瑟芬说“我唯一的幸福就是伴随着你。”然而由于她“不能使陛下的事业后继有人,国祚安泰”,于是“唯一的幸福”便被净身出户了。不过。这依然不妨碍约瑟芬死后,拿破仑到她坟前去痛哭;也不妨碍拿破仑嘴里喊着“约瑟芬”步入黄泉。

从历史的凝重感中出来,用一个普通游客的眼光看,枫丹白露宫和凡尔赛宫都称得上美轮美奂。枫丹白露宫没有凡尔赛宫规模大,却也别有一番风韵。若把凡尔赛宫比作牡丹,那枫丹白露就是芙蓉了。环肥燕瘦,各具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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