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古典诗文绎读》编者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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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诗文绎读》编者弁言

告别[FONT=楷体_GB2312]严酷的高考争战,满身阳光的学子走进大学,对这片更多绿荫的园地无不心起肃然憧憬:他们可能意识到,在这里自己将要度过的是今生最后一段清纯的[FONT=楷体_GB2312]闲暇岁月——自上中学以来,我们的少年们就几乎没有过闲暇,大量误用的文科或声光电化课程爬满了稚气的时间……人到老年,闲暇时日会自然再来,可那个时候,闲暇必然被暮气笼罩,甚至被遗憾、懊悔纠缠……

这段最后的清纯闲暇确乎珍贵无比——如何善用这段闲暇,值得每个珍视自己人生的青年憧憬。不过,[FONT=楷体_GB2312]值得憧憬不等于[FONT=楷体_GB2312]能够憧憬——多数大学青年不能够憧憬,因为,如今的大学主要培训实用技术知识,政法理工财经商贸诸科占据了如今大学的大半场地。无论中西方的教育传统,高贵的闲暇就是读[FONT=楷体_GB2312]毫不实用的圣贤之书。按此标准,即便大学文科学生也没可能指望拥有[FONT=楷体_GB2312]高贵的闲暇,因为,按照当今教学大纲,文、史、哲三科文科生首先修读的基本课程是各专业的[FONT=楷体_GB2312]概论[FONT=楷体_GB2312]通史——从一级学科的概论和通史进到二级学科的概论和通史,让学生们获得虚假的满足:以为通过概论和通史已经掌握历代圣贤心脉。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新潮时髦论说,年轻的灵魂很快被拖进种种“主义”洪流——“去圣久远,文体解散,辞人爱奇,言贵浮诡,饰羽尚画,文绣鞶帨,离本弥甚,将遂讹滥。

为何青春闲暇时光得抓紧时间多读历代圣贤之书?即将告别襁褓的青春少年正在、甚至已经步入生命的道德牵缠,此时最需要的莫过于依伴历代前贤文迹陶铸性情,以备充分的德性涵养走向属己的人生。资器虽有大小,闻见纵有浅深,要其功化。上哲历来罕见,唯有进入古典诗文,我们才能与之相遇——“经典者,身之文也;所以陶铸神情,启悟耳目”。西方大学教育的奠基人[FONT=楷体_GB2312]昆体良早就强调,大学时光务必先读、多读古人作品,后读、少读当世作品,理由是:选择作家非常重要、也非常困难,作家越古选错的可能越少,我国古人所谓“为文之难,知之愈难”——我们的大学如今若“不述先哲之诰”,则“无益后生之虑”。

古典诗文之学,绝非中文系的一个专业行当(所谓二级学科),而是[FONT=楷体_GB2312]化性起伪之本。教育首先关乎雕琢性情,而非单纯学门手艺——即便习政法理工财经商贸之技,也需要先通文达理,“明理之人学技,与不明理之人学技,其难易判若天渊。然不读书不识字,何由明理?故学技必先学文。……文理二字之为锁钥,其所管者不止千门万户。盖合天上地下﹑万国九州,其大至于无外,其小止于无内,一切当行当学之事,无不握其枢纽,而司其出入者也。……三教九流,百工技艺,皆当作如是观(李渔《闲情偶寄》)

滋养性情者,向来是敦厚的诗文,而非形而上学认识论的理性经验“不学诗,无以言”——用昆体良的话来说,涵咏经典诗文,观于嘉言懿行,方能培育优良的政治观念和辩美恶目光如镜的审鉴能力。大学基础教育若以形而上学化的哲学史取代古典诗文,无异于把尚且支离惝惘的心智驱往思辨的荒漠。所谓“学诗”,如今不仅当习诵我国历代经典诗文,亦当细窥西方经典诗文——“生今之世而慕古之人,观乎古人则今人可知”;生华夏而慕观西域古书,则华夏圣哲贤明可知,道理就在於:性之所近为心之所之。古代圣哲贤明之书,无论中西,都不按文、史、哲、经济、政法、物理分类,而是按“体”分类——“古来文章,以雕缛成体”。古书之“体”大要分[FONT=楷体_GB2312]文[FONT=楷体_GB2312]笔两类:讲究韵律的各种诗体为“文”(古人称“有韵之文”),不讲究音律的各种文体为“笔”(古人称“无韵之笔”)——用今天的语文来讲,不外乎“诗”、“文”两类,西方经典亦无例外。如今的文科二级分类,把青年学子赶进预设的胡同,让他们纵有闲暇也无从遇到好些历代前哲。

《古典诗文绎读》打破[FONT=楷体_GB2312]现代化的学科分割,以可读性强的[FONT=楷体_GB2312]原典绎读开学养正,不仅为人文科学的本科生、也为社会科学各专业本科生提供通识教育基础读本,亦可供理工农医科学生休闲。所选篇章多从某个视角或细节入手绎读古典作品,引发青年学子亲自进入作品,细察性情心术之微,“洞性灵之奥区,极文章之骨髓”——所附“作家小传”力求生动活泼,“原典阅读指引”则约而精要,仅列可读的原典版本(或中译本)和基本参考文献。

“追慕古心得真趣”,唯有扶持素质教育,方能保育后学天素,发其英华——《古典诗文绎读》编译者愿倾方寸赤诚,为斯世扫榛莽,为学子营[FONT=楷体_GB2312]闲暇


[FONT=楷体_GB2312]刘小枫
20085月於沐猴而冠斋
http://www.dioskoroi.com/article/f6/219.html
 
由版主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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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买过这两本书,等博士考试结束后认真去看。
套用佛学上的一句话“自从一度楞严后,不读人间糟粕书”。因为楞严经是修心迷悟之关键,是对宇宙生命根本原理的论述。不读《楞严经》,对身心性命难有真正的认识,离学佛参禅也就遥遥无期了。真正的经典也是这样的,真正的经典没有读过,即使读再多的书,对问题也不会有透彻的认识。
我以前看杂书过多,而对经典用功太少。看一般的杂书对人诱惑太大,既轻松,又让人有成就感,可以轻易的化为炫耀的资本。不知不觉的堕落了,却还沾沾自喜自以为是,这才是一种真正的悲剧!以后要好好用功于经典书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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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枫:通识教育读本之“欠通”

 《古典诗文绎读·西学卷·古代编》(上)、(下),刘小枫选编,李世祥、邱立波等译,华夏出版社,2008年8月第一版,495页、493页,89.00元。
  
华夏出版社近年来翻译出版了大量书刊,仿佛空投集束炸弹一样,密集轰炸了中国的西方古典学研究领域。最近掷出的是一枚重磅炸弹——厚厚两卷、篇幅接近千 页的《古典诗文绎读·西学卷·古代编》(以下简称《绎读》)。该书上卷涵盖了亚里士多德之前共十一位古希腊经典作家,既有诗人和戏剧家(荷马、赫西俄德、 三大悲剧作家等),也有史家和哲学家(如希罗多德、修希底德、柏拉图等)。下卷选择的作家范围更广,有西塞罗、恺撒、维吉尔这些古罗马诗文作者,有早期基 督教神学家如奥古斯丁,还包括中世纪犹太哲人迈蒙尼德以及三部古代文献集(希伯来圣经、新约福音书、《一千零一夜》)。每位作家或文献集均配以两三篇“绎 读”文章,这些文章除少数几篇出自中国学者之手,其余皆译自西方(主要是美国)古典学者的著述。
  
这部以译文为主体的读本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编者并非要出版一部研究资料汇编,而是准备为青年学子提供一部研读西方古籍的“指南” 或者“导读”。在“弁言”中,编者雄心勃勃地写道:“《古典诗文绎读》打破现代化的学科分割,以可读性强的原典绎读开学养正,不仅为人文科学的本科生也为 社会科学各专业本科生提供通识教育基础读本,亦可供理工农医学生休闲。”(上卷第2页)大哉斯言!但是大学本科生在读过《绎读》之后,果真能受到西方古典 学的启蒙、果真能窥西学的门径吗?我看未必。《绎读》在很多方面都未达“通识教育基础读本”的要求,最显著的缺陷有三方面:一曰门户之见太深,二曰选编尺 度不明,三曰学术规范不讲。
  
《绎读》的编者近年来大张旗鼓地引进列奥·施特劳斯(Leo Strauss,1899-1973)的思想,策划并实施了施特劳斯派著作在华的全面“空降”。这部译文集实际上不需逐篇细读,只要翻开目录,扑面而来的 便是浓浓的施特劳斯派气息。施特劳斯作为宗师在下卷两度现身,为我们读解卢克莱修的《物性论》以及迈蒙尼德的《迷途指津》。曾亲炙施特劳斯的第一代弟子如 潘戈尔(Thomas Pangle)、福廷(Ernst Fortin)、马赫迪(Muhsin Mahdi)均披挂上阵,杰出的再传弟子如戴维斯(Michael Davis,师从伯纳德特)、郝岚(Jacob Howland,师从斯坦利·罗森)也都闪亮登场。如此一来,《绎读》的目录无异于施派成员的“封神榜”。此外,我稍作统计,单单上卷中便至少有五篇文章 选译自施特劳斯派的“核心期刊”《解读》(Interpretation)。无论从作者的师承还是从选材的范围,《绎读》都不太像一套通识教育读本,倒更 像施特劳斯派的“中国派对”。
  
福音书里的耶稣说:“你们要进窄门。”看编者的意图,大约想让一切有志研究西洋古籍者,必须先进施特劳 斯这道“窄门”,必先经受施特劳斯派的 “洗礼”,仿佛欲窥西方经典的阃奥,舍此独木桥便决无任何的阳关道了。持这样的见解,来编选通识教育读本,便实在不够通达。编者既慨然以通识教育为己任, 便当了解“通识教育”不能是某一种学说或者教义的“灌输”(indoctrination)。老一代学者总说:学不可无宗主,但不必有门户。在编辑“大学 素质教育读本”的时候,当以年轻学子为念,让他们尽可能深入、广泛地接触经典,成为所谓“博雅之士”。若给学生过早灌输一家之言,学生最终将迷失在某一思 想巨擘的观念迷宫中,真正能做到入乎其内、又能出乎其外者恐寥寥无几。《绎读》宣称要为大学生提供“基础读本”,而骨子里却是一套《施特劳斯派解经汇 编》,所以我觉得《绎读》的门户之见太深。
  
西方学者研究古典作家的文章汗牛充栋,其间既有破除陈言的高明文字,也有了无新义的平庸之 作。编者必须广读文献,别具只眼,在无量数的材料中 “删汰繁芜,使莠稗咸除,菁华毕出”。尤其要编辑一部合格的“大学素质教育读本”,编者更应该在抉择去取方面痛下工夫,找出最值得向中国学子推荐的经典文 章。只可惜在《绎读》当中,编者从未言明选择某家的标准为何。倘若读者对某古典作家稍有研究,便不免质疑为何某篇文章入选,而其他名篇落选。以荷马史诗为 例,在西方有不少广为传颂的经典文章,而编者单单挑出《首领普里阿摩斯及其城和子》这篇文章(上卷,3-28页),置于通识教育读本古代编的篇首,便让人 十分的诧异了。这篇文章据我“侦察”,原刊于施特劳斯派的“机关报”《解读》(2004-2005年第32期第1卷),这恐怕是得以入选的主要原因了。平 心而论,此文在论及特洛伊和希腊人的政治理念方面,确有发明,但即使在施特劳斯派讨论荷马史诗的著作中,也不能算是上乘之作。打一个比方,施派弟子本写过 不少A+的论文,编者却偏偏要挑出一篇B+的文章强力推荐给所有人看,读者便不免抱怨编者过于吝啬了。
  
编者没有明示选编的准绳,于是 造成《绎读》中的文章,或失之于过于专业,或失之于不够专业。让我们看看施特劳斯派特征不那么明显的几篇文章。下卷中选译了两篇论维吉尔的文章,第一篇详 细分析《埃涅阿斯记》卷六当中主人公之父两大段讲辞(见原文724-751,756-853行),大量涉及对史诗细节的分析,是非常专业的学术论文。比如 作者会讨论塞涅卡对decreta和praecepta两词的区分(133-134页),还对 Titania一词做了辨析(124页),这些都是针对拉丁文已有相当基础、读过维吉尔史诗原文的专业研究者,而绝非大学本科生需要立即关注的细节。这样 的文章对专业学者来说,是提神醒脑的兴奋剂,而对于初学者而言,则是让人哈欠连天的催眠药。相反,关于奥古斯丁的两文(下卷275-300页),一篇论述 《上帝之城》中的宗教讽刺,一篇讲《忏悔录》的象征结构,既没有发前人所未发,“前人之已发”似乎还未完全掌握,实在乏善可陈。这样的文章与论维吉尔那篇 广征博引的鸿文同时入选,让人觉得选编的尺度如同皮筋一样,一会儿松,一会儿紧。
  
既然要编写课本,首先要考虑如何“引诱”年轻学子亲 近西方经籍。教育者不能只凭个人好恶,应做到循循善诱,让学生拾级而上,不能躐等而进。还没有熟悉《伊利亚特》的主要情节,就要求他们钻研特洛伊老王妻妾 成群、儿女绕膝的问题(见上卷第一篇译文);刚刚了解维吉尔史诗的篇章大意,便要钻研《埃涅阿斯记》卷六中的宇宙论和俄耳甫斯秘教,这便是强人所难了。只 有事先“预习”过编者主编的其他书刊的“老生”或许能心领神会,但欲读书、但苦无门径的“新生”便只能被拒之门外。这便是选编尺度不明必然会造成的结果。
  
编者既然发宏愿来编辑这套通识教育读本,那么除了传授西学知识之外,还应当给年轻学生树立学术规范的榜样。很多事情,如果先生自己不肯做、不愿做、甚至 不会做,如何能指望弟子中规中矩地做学问?比如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在上卷二十三篇译文中,只有两篇注明了出自哪家刊物(388页注, 426页注),其余二十一篇译文的原始出处便没有了着落。有心查阅、审核原文的人,只有干瞪眼、干着急。没有原文可以参校,只有硬看译文。即使硬看,也能 发现硬伤。还是以上卷第一篇译文为例。在第10页上,原文作者引用了美国古典学家、施特劳斯的高弟伯纳德特(Seth Benardete,1930-2001)的书。根据中译文,伯纳德特在自己书中引证了“不列颠考据家”对《伊利亚特》卷二第212行的笺注。这个“不列 颠考据家”颇费解,因伯纳德特一向出言有据,出语断不会含混若此。恰好我手边有伯纳德特的原书,翻检原文,发现竟然是BT Scholiasts。所谓scholiast,指的是为荷马史诗作注释的古代笺注家,而字母B和T乃是不同抄本的“代号”。译者对荷马史诗的注经史恐不 够熟悉,望文生义,误将BT认作British的缩写。这个错误不大,但译者和编者若能细心核校,应该可以避免。
  
由于《绎读》对翻译 的底本讳莫如深,我们再来讨论翻译问题,就譬如隔墙猜物。还是看一看更加“显白”的问题。《绎读》当中,中国学者自己撰写的文章、特别是编者刘小枫教授自 撰的两篇文章,很值得讨论。第一篇题为《奥德修斯的名相》(上卷29-37页),作者对荷马史诗中的字谜铺陈渲染,容易让初学者产生兴趣。但抛开内容不 谈,字面上有明显的瑕疵。文章当中,史诗《奥德塞》的中文标题无一例外都写作《奥德修斯》。作者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奥德塞》(The Odyssey)是篇名,意思是“奥德修斯的故事”,而奥德修斯(Odysseus)则是史诗主人公的名字。当然,英文中常说“荷马也有打盹儿的时候 ”(Homer sometimes nods),这样的疏忽偶尔出现,在所难免。但在这篇9页的短文中,错加了书名号的《奥德修斯》反反复复出现了三十三次,让人觉得这个“盹儿”打得也太 长、太频繁了些。更有甚者,在其他人的译文中,也频繁出现加了书名号的《奥德修斯》。在讨论《理想国》的一文中(上卷426-447页),至少有二十一处 将这部荷马史诗的标题写错,其他译文中也满是同样的疏忽(见279、300、340、353、356、406页)。错误本身不大,让人费解的是出错竟会如 此整齐划一。难道大家不约而同打了同样的盹儿?或者真得了什么秘传(esoteric teaching)不成?
  
上卷中,作者另有 《哲人王俄狄甫斯》一篇长文,以自己在瑞士看戏为线索,借机将《俄狄甫斯王》这出悲剧的主要情节串讲一过,并将剧中的核心问题以及字谜随文讲解。这篇文章 读起来颇多兴味,比较符合通识教育读本的要求。作者经常将个人感悟穿插在看戏过程中,随情节的跌宕起伏,作者也每每浮想联翩,文中有不少“我有一个强烈的 感觉”、“我突然想到”、“我记得”这样的话。读多了这些飘忽的思绪,我也“突然想到”作者不少的感悟似乎来自伯纳德特发表于 1964年一篇著名文章(收入其文集The Argument of the Action,芝加哥大学出版社2000年,71-83页)。比如,俄狄甫斯对别人说,自己是在三条路交汇处杀死一老者(也就是其生父),而他的王后(亦 即其生母)后来说被弑的国王死在两条道路的分岔口,作者遂抓住此点层层分析,甚至进而讨论王权和宗法的关系(上卷,144-145,151页)。其实,“ 三岔口”和“分岔口”的分别,乃是伯纳德特的发现(见文集79页),因为他的那篇大作尤其关注数字“三”在悲剧中的意义。  
  
有一些 在常见的注本中都能找到的观点(比如对于俄狄甫斯名字的种种解释),倒是不必一定注出。但是带有某位学者鲜明个人特质的发明,还是应该说明来源才好。伯纳 德特对这出悲剧提出的很多观点,可称得上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作者在行文中对伯纳德特的影响和贡献还是给与更多的承认为好。《哲人王俄狄甫斯》一文 的注释中提到伯纳德特三次,但实际上这位施特劳斯得意弟子的影响远不止这三条注释所能涵盖。文中不断闪现的“我感觉”、“我的印象”、 “我不免想到”当然是一种修辞,可是如果频繁出现,便难免与人一种错觉,好像作者在剧场中神游物外,“凌空”顿悟了西方注疏家们的重要发现。如果把相当数 量的“我突然想到”换成“某某注释家曰”,应该更为妥当。既要讲“拿来主义”,也要讲“归还主义”,这两件事还是要一手抓才好。
  
这篇 讨论俄狄甫斯的重头文章,快到收官部分,文字便变得黏稠晦涩起来了。伯纳德特本是很难啃的学者,就算硬啃下去,如果自己的胃酸不够,只会落得一个食而不化 的结局。看作者这一句点题的话,也不知是中文表述不好、还是“胃力”不够:“说到底,乱伦不过是哲人的政治性血气与认知性‘渴望’结合的体现或结果——这 就是俄狄甫斯看见的东西:凭靠哲人‘渴望’普遍同质的智慧破解了斯芬克斯的谜语——凭靠盲目的血气弑父取得王位,结果是乱伦 ——成为哲人王的俄狄甫斯必然使得城邦是个非礼法的同质化城邦”(上卷156页,标点未作改动)。这一长句的意思简直比斯芬克斯之谜还要难猜!通识教育读 本若充满太多这样读不通的句子,不仅起不到发蒙(méng)的作用,反倒会让年轻学生发蒙(mēng)。
  
下卷中有相当多的译文节选自华夏出版社2009年即将出版的新书,因此这一卷也不妨看作出版社的新书预告和展板。这部“不通”之处甚多的通识教育课本,编选的尺度大可斟酌,但营销战略却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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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这篇文章我是看过的,当时是想一块儿贴出来。后来想到人不是神,人不可能做到完美。而且只要人去做事,总会露出缺憾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什么都不做,但此并非积极态度所当为。鲁迅先生说人最安全的办法是住在监狱里面,什么都不用管,任何事情都不用负责,但是一般人谁愿意待在那个地方呢?
就如翻译而言,“译”无止境。纵然存在很多不足,但是总给不能直接看或者没机会看外文的一个机会吧。所以我还是很感激那些译者们的劳动。
 

Bl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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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是被人带到沟里去了。这根本就不是翻译质量的问题,而是怎么阅读古典的问题。

时下这股国内保守主义政治观念思潮,暗流涌动,不知他们意图究竟是什么。但我个人认为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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