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妇女另类媒介的历史和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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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nda Steiner著管一珉曾妮沈俭译

键词:女性媒介授权女权主义者的斗争
[摘要]:在明确了妇女媒介的定义之后,本章将首先介绍妇女媒介的主要特点,重点介绍它们在媒介定义上的相似之处:妇女经营和控制、非盈利和反商业的倾向,对专业主义和行业权威结构的排斥。然后我将回顾不同种类的媒介,以次来说明妇女媒介的广阔范围和多样性,同时我也会突出它们显著的共性。
[关键词]:女性媒介授权女权主义者的斗争
  在过去的将近250年时间里,妇女已经意识到建立和运作自己的传播媒介的价值,在文字上制造自己的意义,并以此与他人进行跨越时空的交流。从某种程度上说,妇女长期以来无法或不愿使用主流或激进/另类的大众媒介促进了另类媒介的发展。“大众化”的媒介机构一直对妇女试图表达她们的另类观点、定义和生存方式存有敌意。最糟糕的情况是,主流媒介忽略、轻视、贬低连续不断的妇女运动及其哲学,主流媒介最多只是淡化或者增补其中的一些主要概念。苏珊•B•安东尼(Susan B. Anthony)坚持认为:只要杂志和报纸还是由男人来控制,妇女的观点就永远不会被公之于众。不过还有其他更为积极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妇女要建立自己独立的媒介:为了构连并激烈地表达她们日益显现的自身利益;为了壮大和捍卫她们的身份,以使生命更有意义。她们不仅可以更有效地挑战占有支配地位的结构、意识形态和媒介内容,而且,通过创立和支持由妇女控制和主导的媒介,她们也在智力和情感上得到了满足。通过媒介传播,她们实现了转变,并为自己赋予了权利。至此,妇女不再是“第二好的”受众了。
  在利贝灵(Liebling)的名言“拥有出版物的人就拥有出版的自由。”出现以前,妇女就早已了解了这个道理,她们已经出版发行了许多书籍、杂志、报纸、刊物、小册子和时事通讯,它们的大小、发行周期和持续时间各有不同,目的、受众、组织和融资结构也并不相同。在这样的情况下,女性主义者罗宾•摩根(Robin Morgan, 1977)把印刷看作妇女所必需的技能之一就不足为奇了。出版物很好地服务了18世纪,尤其是19世纪的妇女。随着铁路运输和邮递系统的改进,纸张的费用和邮资下跌了,文学得以普及,印刷技术更为方便(在莱诺铸排机和随后的单版画被发明以后,重印照片也更为方便和便宜),出版物对妇女越来越有用,丹奇(danky)的名单列出了将近1500份妇女创办的期刊和报纸,它们中的先驱是1746年在都柏林出版和编辑的《女性观察者》以及1759年至1766年在伦敦发行的《妇女杂志》,又名《妇女的有教养的同伴》。1834年,安•比拉邦迪(Ann Oddbody)在她出版的那本短命的《妇女》杂志上写道:“男性可以发行报纸,为什么妇女的报纸不可以每天在纽约市出现呢。”(Ross 1936:14)第一份有关妇女参政权的报纸是阿梅利亚布卢姆(Amelia Bloomer)的百合花报,尽管这份报纸从1849年起就沦为塞尼卡瀑布城(纽约市)的一份温和的机关报。道恩和桑切斯(Doughan and Sanchez)列出了从《女裁缝》开始的英国的女性主义期刊,这份期刊至少在1855年出版过一次。
  印刷技术在20世纪更为普及,其它途径也被运用起来,包括女性主义字典、辞典和通讯录。比如,许多组织提供她们自己的黄页版本,列出了妇女经营的公司、服务机构和资源。通讯社、新闻局、电脑网络公司也有自己的出版物。现在,妇女正在探索利用广播、唱片、电视和有线光缆的潜力。
  由于学者和激进主义者首先关注妇女在主流大众媒体中的角色和代表性,另类媒介显然乏人问津。对妇女媒介的少量研究只将其视为对特定妇女意识的历史纪录,但它们的影响远远超越了刊物发行量和受众数量,甚至对其的内容分析也不能完全解释这种影响力。在明确了妇女媒介的定义之后,本章将首先介绍妇女媒介的主要特点,重点介绍它们在媒介定义上的相似之处:妇女经营和控制、非盈利和反商业的倾向,对专业主义和行业权威结构的排斥。然后我将回顾不同种类的媒介,最先,概要介绍一下19世纪关于妇女参政权的刊物,展示一些早期女性主义媒介的成功例子。我希望能主要通过例子来说明妇女媒介的广阔范围和多样性,同时我也会突出它们显著的共性。妇女运动在风格和政见上的异质性给她们的媒介打上了很清晰的烙印,她们所提倡的风格、模板和观点各不相同。与此同时,诸如身份、团体这样的话题不断出现,显示出媒介与群体、交往、承诺之间一直持续着的沟通联系。
“妇女媒介”是个模棱两可的词汇,以女性主义者的观点来看,就是消除针对妇女的压迫以及由人种、阶级、种族隔离和性别歧视所产生的压迫,因此,有时我将妇女媒介视为“女性主义的”。若非参考过去出现过的专有名词和女权运动前出现的相关事例,这场讨论也许会被命名为“女性主义媒介”。当然我们必须把“妇女媒介”与那些把妇女当作行销目标的主流报纸、杂志、电视和广播节目区分开来。
  我把介绍的重点放在妇女媒介独特的“结构性特征”上,但这里所说的“妇女媒介”主要源于它们另类的媒介内容。《另类出版物索引》1970年代首次出版,其副标题是“放大社会变革与正义呼声的出版物的索引”,可以推想,妇女媒介即是专门为了妇女的社会变革与公正而呼吁的媒介。在主流媒介隐藏、忽视、歪曲社会性别问题的时候,妇女媒介则表达了许多对于消除社会性别歧视的运动的不同关注、观点和需要,也展现了妇女在这一运动中不断变化、的身份认同。从产品和生产过程而言,妇女媒介都是充满对抗精神的、另类的与抵制性的。
一、妇女媒介的结构特征
  妇女媒介要求把妇女看作是一个通过传播形成的群体,信息“来源”和“受众”是同一批人。更精确地说,妇女媒介的运作和最终原则是表达和激励特定妇女团体中的观点。然而这些“特定”团体并非总是被清晰地指认出来,妇女媒介也经常夸大她们为全体妇女说话的能力。阿米莉亚布卢姆在《百合报》(The Lily)的创刊号中许诺道:“通过《百合报》说话的都是妇女。”(1894年1月1日,第4页)成立于1975年,现在列克星敦的WIN(妇女国际网络)在宣言中称自己为“报道全世界妇女、由全世界妇女组成、向全世界妇女开放的媒介共享系统,无论她的背景、信仰、民族和年龄。”声称能代表全世界妇女是被夸大了,妇女媒介所能做的只是批判商业的语言来支持妇女团体的语言。
  妇女媒介的这种承诺大致上使妇女能够参与到大部分甚至所有生产活动中,当然有时每个工人只知道生产过程的一部分。1855年于费城创办的《妇女拥护者》(The Woman’s Advocate)其副题为:“致力于提升妇女工业地位,创造属于妇女的股份资本、公司和工业。”《拥护者》的主编坚持认为妇女可以胜任任何工作,应该享有全数利润(1855年1月27日,第二页)。许多同时代的妇女出版商和期刊也身体力行,这使得劳动对妇女不再神秘,妇女也掌握了一定的科技和技术能力。奥立维亚(Olivia)是规模最大最早的妇女唱片商标,立志要为妇女提供关于唱片工业的技术和其他领域的训练,并且提供一份有像样薪资的工作,让妇女在没有压力的环境下工作(Tilchen ,1984 :301)。
  大多数妇女媒介允许男性的参与,但有所限制。最著名的描写不同派别的妇女参政权运动并提出了“新妇女”不同的形象的报纸,也是由男性占领导地位的。《革命报》是由意志坚强的伊丽莎白•凯迪斯坦通(Elizabeth Cady Stanton)和强烈反对所谓上流社会的派克•比尔比利(Parker Pillsbury)联合编辑的,这份报纸一开始由乔治•弗朗西斯•翠恩(George Francis Train)资助的,有几位男性投稿者因为性别问题一直与她们意见相左。《妇女杂志》是一本发行时间更长也更“负责任”的杂志,多年来被作为美国参政权组织的主要机关报刊,由露西•斯通(Lucy Stone)和她的丈夫亨利•布莱克威尔(Henry Blackwell)共同创办,其董事会也包括男性成员。目前,男性可以帮助妇女运作媒介(在挪威的一个妇女广播台,男性占了志愿者人数的三分之一),但男性极少编辑或出版女性主义期刊。当然,当代妇女媒介通常由妇女控制,并具有所有权。
  因为妇女媒介强调真诚的交流,所以并不要求妇女具备专业经验或在大众媒介受过正式训练。妇女接触这些媒介正好为她们提供了集中精力工作的机会,与一群和自己有着同样热情的妇女做一件她们认为很重要的事业,而不去计较报酬微薄,甚至没有任何报酬。19世纪的妇女政权论者和20世纪的女性主义者把参与到媒介看作不断改善她们社会境遇的活动。事实也的确如此。她们是积极推动变革的献身者而不是中立散播常识的旁观者,纯妇女成员的出版社就集体声称:“我们所做的是参与妇女运动而不是生产热狗!”(Cadman, Chester and Pivot 1981:35)
  不幸的是,妇女媒介的工作人员常常很快就懈怠了——或是精力有限,或是热情耗尽。由于资源有限,它们无法雇拥到训练有素的人来填补空缺,很多期刊发行一年,甚至一期之后就停刊了。杰里恩(Joreen)当代女性主义运动刊物的先驱,他认为《妇女解放运动之声》这份报纸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它(《妇女解放运动之声》)的目的是争取潜在的支持者,让她们知道,她们所做的事也正是另一些人所想的事,她们并不是孤立无援,也并非疯癫。它的另一个功能就是让有同样想法的妇女走到一起,以促进一个新群体的产生(1975:110)。
  但事实证明,要想依靠工作人员无偿劳动(从3页增长到25页)来发行报纸难如登天,《妇女解放运动之声》实际上只生存了16个月。
  妇女媒介的目标即是沟通而非盈利,它们不想亏本,也并非反对盈利,但是有些妇女期刊只是昙花一现。另一方面,“迄今没有纪录显示有企业家在女性主义报纸上赚了钱”(Doughan and Sanchez ,1987:xiii)。无法吸引足够多合适的广告,缺乏足够的捐款,再加上报摊的零售缺乏影响,她们只能依靠募捐、个人捐助或是机构资助勉强支持。《革命报》发行了两年半的时间,苏珊•安东尼为此负债1万美元(她靠卖报纸所得的一美元和订阅名单都失窃了)。1975年,当《女性主义革命》第一版最终成册的时候,它已经花费了志愿者大量的时间和6000美元,其中的5200元来自200人的象征性的捐助。
  即便妇女媒介经营广告,她们也会限制广告的类型,谨慎地考量广告商品或服务的质量和用途、广告投放者、广告本身的设计和措辞。《排骨》和《写作之外》(现已停刊)是仅有的两家既不在政见上做妥协,又一贯经营赢利性广告的大型女性主义期刊。而肯尼亚的一家由男性担任主编的女性主义倾向的杂志《欢呼》却刚好相反,依靠广告获得收入反而为它的出版带来巨大的限制。
  另外一个例子是关于《妇女国际网络报》的,它报导了1985年在内罗毕举办的联合国会议,因此获得了1310美元的收入和一笔2420美元的赠款,但这只占了她们所有开销经费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尽管如此,但这次报导的组织者相信她们已经在参与者和受众的头脑中获得了成功:“这证明了妇女可以运用最先进的技术彼此交流,甚至是与整个世界交流。”(Kassell and Kaufman ,1989:236-237)经济的冲突和困窘同时折磨着其它妇女媒介,以伦敦出版公司的《女强人》(Virago)为例,它对使用香港排字工存有疑虑,因为其印刷要价还不到1万美元。斯康比(Seccombe)和伊斯特兰德(Eastland)对书店的研究集中列举了几种策略来避免女性分离主义思想和商业需求间主要矛盾的正面碰撞。尼尔(Holly Near)的《红木》纪录显示员工们在追求利润和坚持政见之间产生了分歧,但公司仍逐渐转变为有财政支持又不丧失政治立场的“中间派”。为了偿还75000元的欠债,《红木》必须为了商业利益重组编制,运用更商业化的方式说话。卡德曼(Cadman)、切斯特(Chester)、批沃特(Pivot,1981:88)称,女性主义者对这种模式具有很复杂的感情,一方面感到为钱出卖了她们的立场,另一方面完全依原则行事也是凶吉未卜。
  妇女媒介对于订阅率很敏感,担心价格过高会使最需要的读者无法接触它们传递的信息。为了诠释“妇女的角色要是不想倒退就要为她们的独立付出高昂的代价”,《来自第一年度的注解》以5角的价钱售给妇女,售给男性为1元(Freeman ,1975:116)。类似的做法还有《工会工资》,这是由领薪水的妇女为同样有收入的妇女制作的刊物,没有工作的妇女购买还可以得到些折扣。加拿大的《妇女主义者》拥有广告的赞助,因而免费派发,《险恶的智慧》对监狱中的妇女也是免费的。
  妇女媒介大多都很小,因为它们面对小众,为了剔除缺乏共识的人,它们有意缩小受众群的范围,受众通过文章、绘图设计和它们对刊物名字的选择上就可以看出这点(像《革命》和《限制》)。一位美国内战前的女权主义主编苦于《尤纳》的销量太低,但却坚持说:“我们宁可要一个较小的受众群以便在我们的供稿人中发掘新鲜思想,也不要一大群人挤在政治性报纸的小角落。”(《尤纳》,1855年二月,第25页)妇女的唱片也被打上“仅限妇女”或“仅限女同性恋者”的标签。前面提到的盐湖城书店不允许男性在星期五晚上光顾该书店,用这种排他性的方法来巩固妇女情谊和团结也有不利之处。妇女媒介常常对她们的事业和她们的受众群大书特书,这样反而疏远了许多潜在的支持者,也很容易会被嘲笑和看作是少数派。这不光是精英政治的问题,我相信这反映了一种倾向:人们愿意与她们关心的人交流。
崇尚平等的管理和组织结构是妇女媒介面对的永恒的挑战。20世纪早期的妇女主义出版社的结构和19世纪的差不多,都是由一两个个体作为主编或发行人统领运作。尽管这些妇女绝非墨守成规,但等级制度本身如此。但第二次浪潮中的女性主义者对所实践的政见有严谨的自我认知。通过借鉴其它女性主义者的实践,如增进自我意识感的团体,今天的女性主义者综合探索的是在群体中转变控制,授予或消除权威的问题。于1971年至1982年在旧金山出版的《工会工资》,它的组织形式就是模仿一个简化的贸易联合会的模型,有人说:“要想掌控《工会工资》的组织形式就好像要抓紧一碗果冻一样。”(Downing,1984:99)它一度尝试与舆论政见保持一致,以解散选举向男权结构做出让步,但最终还是回归大流。另一方面,《探求:女性主义季刊》却有一个平行调动的领导层体系,这样,全职的工作人员能够享受更大的权力,也负有更大的责任,工作人员认识到使《探求》能与政治目标相抗衡的实际要求。加拿大的一个政府资助的女性主义制片集团也是一样,它的编制图表显示了相当清楚的等级,这种“不和谐的”编制显然给它的成员带来了困扰,当然,并非所有成员。(Taylor, 1988)
  几家妇女唱片行、出版社和刊物是以集团方式运营,但工作和责任分开,这样就不会有单个的主编、编导或导演因为垄断地位和权力而被指控了。有时,这些媒体用匿名或平等的结构来对抗主流媒体中的特定职员和机构。《限制》就是集团运营的,在谈到集团运营的目的时她们说:
  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建立一种不被利用的途径与其它相互信任和关心的组织取得联系,而不是政治上的权宜之计。我们的个人/政治意图非常严肃,即希望打破等级制和精英制的结构,然后尝试无领导的组织和集中决策,这些改革原则和实践对媒体来说是颠覆性的。(Ferro, Holcomb, Saltzman-Webb, 1977: 117)
  要想推进创造和维系女性主义者的工作场所是要以效率为代价的。《百合报》就曾因为用一名妇女替代两名顽固的男性排字工而导致两期报纸推迟发售,但布卢姆宣称这是道义上的巨大胜利。一个世纪之后,《限制》也自豪地解释说,她们的报纸之所以延迟是因为有两名主编上个星期怀孕生产了,“不像大多数男性控制的企业,我们很高兴也很乐意看到我们的员工有这类喜事。”(Armstrong ,1981:230)。巴比( Babe)集团在1970年代举办公开集会,让当地的妇女们为讽刺报纸挑选文章,但事后证明这是个灾难性的失败(Hole, Levine 1971,272),她们要在每一版上注明:“编者对此表示怀疑或不确定……如果报纸的内容芜杂或缺乏统一性,那是因为每一版都体现了不同妇女的意见。”(273)。
  这一现象其实暗示了妇女媒介的外表过于杂乱,而女性主义者又忽视了人们对它的抱怨(Winship, 1987)。圆滑的媒介在形象和内容都尽量不牵涉政治,Kitchen Table出版社的封面特地设计成由不同肤色的妇女作者组成的图片,很多刊物封面设计繁复,只有小片留白,更不会因为经费不足而省去一张浮夸的彩照。
  女性主义者正试着实践艾伦(Donna Allen)所说的话,她一直在妇女协会为出版自由而努力,强调自己说话和做出判断的重要性。唐妮(Downie)参考了《1976-1980阿拉加尼的女性主义者的做法,它从由少数人决定出版内容的家长制模式,转变为读者也可以决定出版内容的女性主义模式,唐妮在之后的匹兹堡妇女主义者新闻网络中允许社会成员每月有3/5的时间可以自主编辑内容,她说,她实质上赋予订阅者的不仅是出版的自由,也是定义自己的责任。讽刺的是,她提到,人们希望被编辑但对建立新闻收集的新协议却不感兴趣。她颇感忧虑的总结道:“也许,随着越来越多的妇女学会为自己说话,并且发现她们在一些女性主义刊物上拥有发言权之后,建立一个相互信任,有共同世界观,权力平等的交流媒介的时代又将来临。”(201)。
  1988年,在庆祝Broomstick诞生10周年之际,为了重申对40岁以上的妇女的承诺,发掘她们的力量,Broomstick出版了订阅者真实的个人经历,主编许诺,她们是给中年妇女提供了一个网络,而不是给专家提供了一个平台。
  尽管人们不认同所谓的民主政治或是精英政治,但对于民主结构的偏爱会导致人们放弃那些被认为是独裁主义的出版物,要增加读者的参与最典型的办法就是增加对读者的回应,满足她们的要求。阿博(Ann Arbor)的《她自己》和《旅居者:妇女论坛》是没有社论的,号称自己是编者抒发自己见解和扼杀谈话的机器。《妇女媒介报道》优先刊登事实报道和对观点、意译的直接引用,它承诺不对他人的行为和思想进行攻击和指责。
  当妇女主义杂志发现妇女媒介和妇女运动中敢于公开批评的有抱负的妇女后,她们就愈加希望把自己的信息传播给他人,相互宣传、帮助、给予意见。妇女主义传播工作者比较不愿把别人看作竞争对手,即便有时她们的意见相左,她们更倾向于在各自身上寻找社会和智力的灵感,阿米莉亚•布卢姆经常与女主编进行“精神交流”(1850年3月1日:23)。妇女新闻服务是建立在共享的基础上的,只要她们所面对的矛盾一致,妇女出版商就会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支持和建议(Cadman, Chester, Pivot ,1981:41)
  《女士》以其没有规则的语言而闻名,这本杂志在其1972年建立之时从商业媒介,包括华纳和纽约杂志获得了一百万美元的资助,由拥有丰富主流媒体经验的媒介专家领导,斯坦纳姆(Gloria Steinem)担任联合主编,杂志总是以浮夸的面目示人,色彩丰富设计华而不实,这些都是为了吸引本国的订阅者(总数达50万)和广告商。彻底的妇女主义者一直贬低《女士》花钱大手大脚,中产阶级作风和利己主义倾向。威尔斯(Ellen Willis)在辞去了杂志名誉主编一职后批评Steinem是把没有挑战性的空想强加到杂志上,并且利用杂志为她的政治工作做宣传(1978,170-171)。但另一种呼声认为,尽管形式不鲜明,但《女士》还是起到了桥梁作用,把妇女主义者的思想传递给了社会(Armstrong ,1981),《女士》也在公共决策方面进行探索,让地位较高的工人,比如作者来处理相对地位较低的工作,如打字(Ms. 1974)。17年后,经历了管理层的众多变动后,《女士》还是倒闭了,在1990年,它又以双月刊的面貌重新面市,是一本免费刊登广告的新锐magabook,尽管它希望用高价吸引少量订阅者,但还是可以在书店和书报亭随意买到。
  以上所述都是建立在区分本章的关注点与其他以妇女为目标的媒体的基础上的,也就是说,排除了圆滑而专业的当代妇女杂志,像Savvy、《女职工》(尽管Kessler,1984:85)把这些期刊定位为妇女主义刊物)和服务杂志,她们强调的是流行的中产阶级对于魅力、时尚、美女和家庭生活的定义,有很多是被专业人士,通常是男性所控制,像白人妇女的杂志《红书》和《魅力》以及它的非洲裔美国人版本《精华》,还有它在南美、亚洲、欧洲、非洲的各种版本,它们自身都随着时间而变化着。事实上,商业机构经常控制专业媒介,采用专业的自上而下的工业模式,商业杂志是用来吸引合适的消费群,最大限度地赚取广告收入而创造巨大利润的,完全忽视了妇女是否会购买或能否购买,妇女被剥夺了话语权和公民权也与她们无关,这些主流杂志并不是为了挑战性别定义来解放和壮大妇女力量而创办的。不知道是因为管理层意识形态的倾向还是迫于广告商的压力,或是为了谨慎的市场策略,主流杂志总是认同和发扬在特别历史时期流行的保守的妇女定义。
  雷德威(Radway)的论点是言情小说给妇女读者提供了暂时反抗和逃避家长制文化为她们限定的角色,一是因为她们按自己的兴趣改造了文章,二是因为使她们从妻子和母亲的角色中脱离出来,这种形式的服务杂志也有同样功效。温希普(Winship)以拿着《妇女的获得》蜷缩在床上的方式来捍卫自己的观点,她抱怨妇女杂志成为“新闻业的肥皂剧,被恶意中伤和大量曲解”(1987:7)。读者应该用时尚、国内咨询来维护服务杂志,帮助读者成为更好的妇女、更好的情人、更好的母亲和妻子。或许这些杂志都太具有破坏性,妇女抽出私人时间来阅读这些杂志,虽然在范围和长度上都是有限的。平等的权利也许会扩展到以妇女为中心的谈话类节目、戏剧和肥皂剧。这种维护主要依靠愉悦和情感上的满足,这满足只能通过舒缓有压迫感的任务和责任到达,不能通过挑战压迫感达到。纯粹的愉悦不是我对妇女媒介定义的基础,事实上,一些妇女媒介的销售量令人沮丧甚至痛苦,不知道是否因为叙述的文章和形式太过详尽使读者感到不舒服和生气(例如,进行强奸、家庭暴力、就业歧视),还是因为面对的金融危机和政治原则结构形式过于复杂而不熟悉。
二、19世纪的期刊
  早期的美国女权运动依靠许多交流策略和设备,但令它持续发展下去的还是妇女主义期刊。抵制进而统治了“真正的女人气质”的定义的妇女们往往在地理上被隔离,除了本地和州的会议与会谈,她们难得有其他机会当面碰到,因此,参政权的刊物对读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让她们感到自己被团结在一个社团中,感到生活的意义和目标,因为她们代表了一项最终会获得胜利的有价值的事业。
  雄辩的语言在前卫的妇女主义者中产生了共鸣,读者证实,这些期刊改变了她们对于自身的理解,也改变了她们对于妇女团体的理解,通过阅读这些刊物,她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社会领域,发现了成为新妇女的方法。一位罗切斯特的订阅者写道:“自从《革命》拨开了我眼前的迷雾后,……我开始把妇女看作trees walking。”(1868年10月29日:260)这些较早的期刊提出了新的价值观,强调了新的标准,发现了新的女英雄,随后,这些刊物又教导妇女谈吐、穿着、思想、判断和定位自己的新方法。
  在美国发行的80多份参政权期刊中,很多都被严格限制了发行期限和发行量,但仍有几家能够在全国范围发行并且获得不错的声誉,还有一些发行时间相当长,比如《妇女杂志》(Woman’s Journal 1870-1931),考尔比(Clara Bewick Colby)的《妇女论坛》(Woman’s Tribune 1883-1909)和《妇女标准》(Woman’s Standard 1886-1911),有许多是在中西部和西部发行的,有《旧金山先锋》(San Francisco Pioneer 1869-1873),杜尼威(Abigail Scott Duniway)的《新西北》(The New Northwest)从1871年到1887年在俄勒冈州发行,1882年到1895年在丹佛发行的《女王蜂》(Queen Bee)。到1910年,几乎每个州都有一些参政权的小报,除了这些地方力量,只有少数期刊是明确针对特殊群体的,其中就有1891年到1894年发行的《农民的妻子》(The Farmer’s Wife)和由摩门教(摩门教的构成基础是“一夫多妻制”)妇女出版的《妇女代表》(The Woman’s Exponent 1872-1914)。另外,参政权报社自诩为为所有新妇女说话,但她们只是不小心忽略了美国黑人妇女还是有意把性别置于人种之上就不得而知了,中产阶级白人妇女的期刊只是反映了她们这个阶层关心的事而已。
几份新妇女的期刊并非强烈主张妇女有权参政的,Woodhull Claflin周刊是由纽约的姐妹俩在1870年到1876年发行的,她们主张自由恋爱、服装改革、神秘主义宗教,还支持维多利亚•伍德哈尔(Victoria Woodhull)参选总统。玛格丽特•桑格(Margaret Sanger)1914年编辑出版了《妇女的反抗》(The Woman Rebel),她的《节育论》(Birth Control Review)发行了相当长时间,从1917年直到1940年她被联邦陪审团以用邮件散布避孕信息的罪名起诉。吉尔曼(Charlotte Perkins Gilman)编辑发行的《先驱者》(Forerunner 1909-1916)刊登了她自己的妇女主义文章、社论、诗歌和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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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当代妇女出版社
  先前已经提到,第二次妇女主义浪潮被看作是主流大众媒体对妇女和妇女运动的剥削、歪曲、蔑视或是以恩人自居,从旧金山到纽约,她们上演了戏剧性的入侵,侵入报纸和杂志的领地,尤其是妇女杂志。一个妇女联盟永久接管了Rat的发行,这份纽约的地下报纸因其色情文学和对妇女的嘲笑而声名狼藉,1970年1月罗宾•摩根(Robin Morgan)发行了妇女版的Rat,命名为《Good-bye to All That》,但只持续了三年,最终还是成为两败俱伤的战争的牺牲品(Morgan)。19世纪有头脑的妇女因为她们在社会上的二等地位而被禁止或限制进行妇女运动(塞尼卡瀑布城的妇女自己发行了《百合报》,因为禁止妇女运动的男性除了让她们捐款外什么也不让她们做),一定程度来说,60年代这种普遍的对妇女另类刊物的歧视(在内容和做法上)反而推动妇女主义者建立自己的媒介,她们意识到:如果不建立属于自己的媒介,她们的革命就永远不会成功,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因此,从1968年开始,许多针对利益的刊物发行了,其中就包括现在仍在发售的全国妇女组织的小报。
  到1971年有超过100份关于妇女解放的报纸、杂志和期刊,到1973年已经超过130份刊物几乎遍布每个州(Hole Levine, 1971:271; Mather, 1975),紧随其后的是大量专门化期刊的出现,有些表达温和的政见,有些是极端分离主义政见,其他的则是关于哲学、立法行为或健康问题,这些媒介都支持和壮大了妇女主义团体,给予她们实力和力量,妇女主义媒介毫无疑问,为妇女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信息,例如,赫瑟夫(Herself)抢先于大型媒体独家报导了DES对健康的威胁(Armstrong :1981:231)。许多在全球有分支机构的报社把精神上的支持带给了全国的妇女解放运动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妇女们,这一时期妇女主义期刊在全球迅速兴起,包括毛里塔尼亚、塞内加尔、加纳、斯里兰卡、乌拉圭、日本、香港、荷兰和南非,甚至在前苏联都出现了一份妇女主义的地下刊物(Gallagher ,1981:139-140),在英国有将近70种之多的妇女主义刊物(Cadman Chester Pivot, 1981:71),现在最大的妇女运动期刊是德国的《爱玛》(Emma),它的发行量达到30万;最早的则是瑞典的《赫塔》(Hertha),它已经有130年的历史了。
  分裂,或说“分离主义”今天仍在继续,期刊的专业性越强,它提供给它的追随者的生理和心理上的空间就越大,好让她们在这个空间中探索着构建出让她们感到最舒适的结构。克雷尼奇(Kranich)估计在1968年到1988年间的1500种妇女主义期刊中有超过80种是由有色人种妇女为自己而发行的,她们毫不在意因为种族和阶级歧视而被白人妇女主义者疏远,或是被她们的媒体排斥(Davenport ,1983:85),仍然坚持表现自己的媒介的价值,就这样,美国黑人妇女、亚洲、拉美、美国土著妇女都发行了自己的期刊,这些刊物涉及了众多问题:霸权主义、阶级歧视、卖淫、强奸、无家可归者、种族灭绝、滥用绝育等。这些刊物很多只维持了相当短的时间,但有20种到1988年时仍在发行,她们大多都有来自官方的资助(Kranich ,1989)。现在的出版物有《达科他州的妇女》(Dakota Women of All Red Nations),芝加哥一个叫“各行各业有色人种妇女”的机构办的《解放快报》,在圣安东尼奥出版的Malintzin: Chicana时事通讯,关注生殖健康的Common Ground-Different Planes。
《梯子》(The Ladder , 1956-1972)是第一份重要的女同性恋期刊,波特列出了1982年在美国出版的60份女同性恋刊物,有些在全国或地区为人们知晓,有些则代表了特殊的群体,诸如美国黑人或亚洲人,从事的行业和兴趣从dykecological园艺到科学小说不等,几个全国性、地区性的女同性恋档案计划在保守材料方面做的很突出,女同性恋期刊现在仍在澳大利亚、巴西、英国、加拿大、德国、意大利、墨西哥和荷兰出版,许多延续了文字性和艺术性,卡里皮(Kalliope)出版妇女的艺术品、照片、小说和诗;Helicon Nine常内含一张催人泪下的唱片;《热点连线》介绍妇女音乐;莉莉丝(Lilith)针对犹太妇女;《妈妈的苹果派》(Mom’s Apple Pie)是女同性恋母亲的时事通讯。
  这章还未提到的有妇女主义小说和诗歌(如Marge Piercy的作品),非小说类散文(尽管有些是有主题的,像《我们的身体》(Our Bodies),《我们自己》(Ourselves))和学术刊物,如《符号》(Signs),妇女独立制作的纪录片和剧情片和其他可视媒体,包括涂鸦,像公共场合妇女主义的留言或只有妇女能去的场所;幻灯片;漫画;画作和其他艺术媒介(我记得的有Judy Chicago的《晚宴》),这与妇女运动息息相关而且至关重要,我只能向大家描述她们的主要目的在于拉近学术与大众对妇女的理解的差距,这一点不仅为人们知道更触及到许多人的内心。地下妇女漫画的创作者和她们创作的人物有效地反击了妇女的传统形象(Mitchell 1981)。另外,妇女媒介产生的过程也是相当重要,像Olivia和Ladyslipper一样的妇女唱片公司对政治原则相当敏感,即使对于文章和普通决策也是如此。更重要的是,她们也致力于对妇女进行定义和再定义,因此来改变受众。一个黑人独立电影制片人说:“我们希望通过我们自己的电影来创作一个新世界,能够用我们的声音说话,保卫自己(Larkin ,1988:173)。”希卡纳(Chicana),一个美国黑人妇女的艺术展或说是有妇女参与的专辑再次证明了妇女的个人影响力,值得一提的是加拿大国家电影局的D号工作室,它已经超越了被命令为妇女制作关于妇女的电影,而是清晰地表明了妇女主义的目标(Taylor, 1988)。
妇女主义出版社的作用巨大,她们不仅创造出妇女的作品,还驱使、鼓励创作,并且定义他。唐纳•阿兰1972年为出版自由而成立的妇女协会对学术和草根行动主义者都有帮助,它出版了《妇女媒介指南》(Directory of Women’s Media)、《妇女媒介报道》(Media Report to Women)和《Celebate的妇女》(The Celebate Woman),还有许多野心勃勃的计划。现在已经有几百个妇女主义和女同性恋者的出版社分布在许多国家,她们总是首先报道最新的政治事件,支持新兴的文学天才,她们的作家不是白人、异性恋者、中产阶级(Loeb et al 1987)。这一潮流的重要代表是Kitchen Table,这个成立于1981年的有色人种妇女出版社专门针对第三世界妇女,尤其是女同性恋者,它不出版白人作者的作品。1984年编辑部郑重宣布:“我们的作品涉及文化和政治,我们为了我们人民的自由而奋斗(B.Smith, 1989)。”Kitchen Table是革命的工具,就像一位合资人说的“去推动形成一种意识形态,为改变现实社会和政治打下基础(Smith, 1989:207)。”主流的经贸和学术出版人逐渐愿意接受妇女主义的稿子,有些建立了妇女主义的专门版面(例如:Routledge Kegan Paul有潘多拉)。然而,就像女同性恋歌手会倾向于与妇女的唱片公司签约,一些作家喜欢与妇女主义和女同性恋者出版社签约,因为她们可以向合适的相关群体出版这些作品,即使有时受众群很小,而且作者也不需要削弱自己的政见。“幸运的是,主流出版商大量涌入妇女主义的领地并没有挤压妇女独立出版的空间(Loeb et al, 1987)。”
  公共图书馆和传统商店对待妇女主义媒介不同于对待《时代》和《新闻周刊》,而且媒介审查标准对妇女主义书籍漠不关心,尽管这些妇女主义刊物被妇女书籍审查(Women’s Review of Books 马萨诸塞州)及伊德纳(Edna)阿姨的书单(Edna’s Reading List 夏威夷)等审查过,多种另类销售网迅速增长。1984年在奥斯陆举办首届国际妇女书籍展销会,之后每年举行两次,有众多妇女主义书店参加,到1985年,其中88家都在美国设店(Schulman ,1988:106),刊登时事通讯、组织诸如诗歌、阅读、讲座等活动,长期支持这项运动。有些出版商邮购书目,这也许会无意间对妇女书店造成损害。1977年一个英国团体开始了妇女解放的书展,向小城镇分发书籍(Cadman,1981:89)。在明尼阿波里斯市的布拉耶出版社允许妇女主义和女同性恋的内容出现了大型刊物和卡带上。最后,尽管妇女分发书籍仅限于美国,但全国另类网络在德国和英格兰也分发妇女主义的材料。
四、广播
  美国的广播结构(这有非常顽固的历史而且似乎并不打算改变)需要大量的受众来产生巨大的广告收入以支持大范围的投资。因为高度的官僚化以及对复杂技术的高度依赖,她们需要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和技术人员,这就严重限制了妇女主义电视频道和广播产生的可能性,“奋斗的节目”不能一贯被播放为“信息的节目”,特别是在黄金时段,但也有些例外,四部妇女主义电视剧在荷兰播出,包括“Rok en Rol”,一档短命的节目,在严肃的面试中交换幽默的素描。一位荷兰著名的妇女主义者在1975年向荷兰国家广播公司建议到“Ot en…hoe zit nu met Sien”这档节目在1982年停播了,因为他的意识觉醒的节目编排形式失去了吸引力(Hermes和van Zoonen ,1987)。即使在相对较小的国家,电视节目也是针对大量的、同层次的受众。和强调事实上要满足所有妇女主义者是不可能的,她们要求每个妇女节目都表达她们自己对妇女主义者的观点,而这些观点相当多元。
  一些妇女主义者在常规的电视节目中(何其他主流大众媒体中)发掘到涉及妇女主义的题材,格蕾(Gray)形容到,在接受了乳房切除手术后,她发现不同妇女对她们有问题的经历的讨论都是不同的,从乳癌到光身搜查不等。“妇女世界中隐秘的经历长久以来不为人们知晓就是因为家长制沉默是金的规定,也因为受阻于地理、社会阶级、人种、同伴,现在这些隐私突然展现在我面前,只是通过一个简单的电视电话(1989:84)。”为了回应参政权出版社读者的观点,她补充到:
  我度过了孤独时期,她们生活中真实的创伤使我从自怜中清醒过来,她们的创伤不同于我的,……其他的妇女支持组织也没有像我仔细调查过的电视支持组织那样在观点上于我有如此多共同之处。
  格蕾(Gray)相信唐修(Phil Donahue)和温夫蕾(Oprah Winfrey)用不同的方法把妇女联合起来,但她们长期被教育要成为文化意义上完全的家庭妇女,减少她们在文化上的隔阂,来瞬间提升意识(88-90)。她断言,这一计划可以告诉妇女她们是如何受到压迫,她们可以打破沉默,有发言权和被倾听的权利。
  我不赞成格蕾的见解,因为这些网络电视向受众展示的东西过于偏激,当然,电视节目使妇女参与到新的教育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个葡萄牙的妇女团体定期制作电台和电视节目,录影技术越来越容易获得,越来越便宜,越来越易学,在以社团为基础的有线电台工作能令人振奋的提升意识(Gallagher ,1981:123-124)。
  拥有了电台播放的技术和财政支持,特别的广播电台对妇女节目敞开胸怀就指日可待了,有这种想法是错误。早期的广播把自己限定在“家庭主妇”节目上,底特律的Ruth Crane的“Page夫人的家政课”开创了先河,这个节目从1929年延续到了1944年,她之后的电台电视节目“现代妇女”也都是家政方面的(Beasley和Silver, 1977),一个由男性掌握财政大权的“妇女”电台(在美国康乃迪克州的WOMN)。
  1969年,WBAI-FM(一个听众赞助的电台)首次把提升意识的录音部分与现场电话回应相结合的形式引入妇女主义广播,一个WBAI的同事回忆到:妇女听众被“提升意识”大大的触动了。最终创造者的妇女主义意识征服了电台,“叫嚣着把她的那些顽固的男性对手踢出门外”(Post 1974,104)。从那以后,一批电台,主要是另类电台给予妇女节目独立播出时段,为了回应批评声,还允许妇女主义组织的创造。斯帕克(Spark,1987年)批评说,即便是《太平洋》,一个声称批评性别歧视、种族歧视和等级歧视的广播网络,也没有实践承诺,忽略了关于这些问题的示威游行。奇斯特(Cadman Chester)和批沃特(Pivot)同样谴责激进的出版商和书商都低估了妇女的能力、性骚扰,把她们限定在家长制的条条框框内。)波士顿妇女社团电台(Boston Women’s Community Radio)、亚特兰大自由妇女主义者电台(Radio Free Feminists)、芝加哥苏丝奶油芝士集团(Suzie Cream Cheese Collective)是几个美国少数有组织的妇女主义电台。苏菲客厅媒体集团(Sophie’s Parlor Media Collective)20年来为华盛顿的一家电台制作周播节目,总部在旧金山的WINGS则向全球听众奉献一档半小时的广播节目。圣哲广播(RadiOracle)于1982年创办于奥斯陆,此时挪威刚刚允许出现私人电台,这家妇女电台主要依靠志愿者,致力于“使妇女的能力、智谋、活动和进步为公众所知晓,除了公平、客观和快速外还要培养多样性、生气和深度”(Skard ,1989:141)。
  在澳大利亚,一个原本为了帮助妇女员工参与广播节目制作的单位现在决定创办自己的妇女主义周播节目“走出来,你准备好了吗?”(Coming Out, Ready or Not)。格拉菲尔(Gallagher)很赞赏在等级制的体系中有合作的结构:
  为了追求自己的目标,即达成所有妇女的诉求,合作社已经尝试创造没有竞争、平等、支持工作的条件:共享技能、知识和经验;共同商讨政策;节目地位有合作社选择并且每年轮换;通过直接行为和集体谈判独立于整个组织与管理部门斗争(1981:134)。
唐娜广播(Radio Donna现已停播),一个每天播出两小时的妇女主义节目被逐出罗马的左翼电台,这是另一个教训,告诉我们在1979年,录制关于堕胎的节目,家庭妇女集团的许多成员被抨击为法西斯主义者(Gallagher ,1981:141)。
  克鲁滋(Santa Cruz,1989)强调了另类新闻服务和信息网络的宏观影响(国内和国际的),这些信息网络包括了埃神(Isis, 收集和复制在英国和西班牙关于特殊主题的文件)、妇女信息(Agence Femmes Information法国)、妇女出版社(Frauenpress德国)、深入新闻(DepthNews菲律宾和日本)以及国际妇女论坛中心(International Women’s Tribune 总部在纽约,针对第三世界国家妇女)。妇女经营的HER SAY在经过了三年的运营,1980年已经拥有了100个电台订户和妇女主义杂志订户(Armstrong 1981,232),妇女未来报社刊登第三世界国家妇女主义者写的新闻故事,克鲁滋自己创建了Mujer的另类媒介(Unidad de Communicacion Alternativa de la Mujer,妇女另类媒介单位)和FEMPRESS,编辑来自九个国家的通讯记者发回的信息,向整个拉美地区840名读者发出30页的新闻快报,她引用一位Mujer-FEMPRESS的通讯记者的话: Mujer在整片大陆上编织了拉丁美洲妇女主义的网络:联系团体,发布新闻,分析时事,克服距离、语言、人种、不同政治气候和文化的障碍……在跨国性新闻快报中,妇女主义意识和邻国充满激情的合法妇女运动的信息快速传播着,这使拉美的妇女主义者发现进而稳步推进她们独具个性的运动(1989,259)。我们不应夸大这些组织已经取得的、具有象征意义的成功,有许多问题是无法通过信息解决的,但“妇女团体有不同的出现方式,却有相同的目标”(Santa Cruz ,1989:259)是实实在在的。
五、新技术
  尽管还有的大量显著问题没能解决,比如目前接触电脑的途径比较少,价格比较高以及电脑知识的缺乏,但运用电脑网络无论在专业领域还是从地域上(城镇、乡村或国际),都使妇女组织和个人交往更为高效、更为便宜。史密斯(Smith)和巴尔卡(Balka)对文字处理、邮寄名单的电脑程序,特别是能动员妇女联合起来的电脑网络和公告抱有很大希望,巴尔卡帮助设计了妇女与技术网(Women and Technology Computer Network)使妇女可以交流关于技术的信息,特别关注性别的影响,史密斯相当看好这一妇女主义网络(相对较不另类)对妇女可能产生的益处:分散在各处的妇女可以聊天,与他人交流意见,讲述故事,请求帮助或提供帮助,甚至创建一个社区。“现在下判断说我们的网络和公告与他人的有何不同还为时过早。我确知现在可能的妇女主义交流方式趋向于强调互动、重新定义和合作。”(91)由于把这些都结合在妇女主义网络交流中是很重要的,史密斯建议设计一种系统,既要有用户设定的分类又要用非语言的符号和生动的图解来显示个性和情感,即使不能达成互动、重新定义和合作的目标,妇女主义网络和公告至少帮助创造、培养和维护一般的和另类的妇女主义社团。

  许多妇女主义刊物可能手工搜寻发表指数,但不是所有的标准指数都可以在网上被查到,另类妇女主义出版社在现有出版指数和网络资源上几乎是“隐形”的,也不是所有图书馆都像卡特里斯特妇女资源一样(Catalyst Resources for Women, Wheeler ,1984:129),有针对妇女的网上特别文献数据库。要解决这些问题不仅需要财政上的投入和政治上的压力,还需要深入教育,以及妇女提出的网上图书使用率较低的问题(Wheeler,132)。
鲁什(Rush)悲哀地预测在信息技术支持下不断开展的交流革命中,妇女的声音依旧会被忽视:
  一项关于妇女在技术革命中的角色的调查显示,男性通常在创造技术和决定她们的用途中扮演更积极的角色,而妇女在接受别人提供的以及拨去实际需要后剩下的技术更为主动。
需要承认的是,妇女在交流技术的发明上确实少有建树,家长制、经济、政府和军事用途的技术不合妇女的兴趣,但我们不应夸大妇女的不作为,妇女不仅积极地抵制主流的观念,而且还通过积极投身媒介来建立认同、社区乃至整个世界。要寻找一条符合妇女主义的目标和政见的成功道路需要发掘(有时要推翻)技术,尝试机构和体系。妇女将如何设计、运用、管理电脑技术以及其他即将到来的技术仍是拭目以待,但妇女业已宣称,媒体可以以不同的方式来做,也可以做不同的东西。然而妇女媒介不会显著的改变主流媒体机构,她们确实提出了对主流媒体的结构、专业机构和实践机构的一系列批评,她们向对手提出了挑战,更有甚者,妇女主义和妇女媒介已经有了话语权,那些不愿去听的人迟早要离开历史舞台,通过她们自己的交流,妇女会更为乐意重建和重新定义她们自己和她们的世界。
(责任编辑:杨天华)

[注释]
【作者简介】 Linda Steiner教授,现任马里兰大学Philip Merrill新闻学院(Philip Merrill College of Journalism,University of Maryland)教授,博士主要研究社会性别对新闻和编辑产生的影响,以及女性主义团体对媒介的利用。管一珉,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公共管理专业学生;曾妮,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研究生;沈俭,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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